眼低垂,歪头点烟的时候露出了额角的疤,在后门洗了一口之后,竟然浑身一个哆嗦,畅快地呻吟了一声,冲门内道:“货不错啊九哥。”
“最后一点,卖完就走了。香江现在管得严。”
九哥道。
那人踹了一脚地上的框子,“走?走去哪里?难道去英国剪头?”
那框里是一筐碎发,被重重一踢,溅出来一些,黑的白的混在一起,显得有些诡谲。
九哥弯腰出了卷帘门,端起那框头发,一股脑倒在一个大的铁桶里,又拎起边上的塑料桶往里倒油,擦了火柴丢进去。
刹时之间,窜高的火光照在两人面庞。
夹着烟的那人眯着眼,慢条斯理吸了一口指间的香烟,定定地看着火光,“烧了干什么?”
九哥道:“以防万一,这些头发要是被警察弄去检测,你以为你能好过?”
“呵。”
男人笑了声,“管管你表弟才是正事。”
九哥的眉眼一下子冷漠下来,“他刚回来,还以为香江是十年前的香江呢。”
“今天那人真不是简若沉?”
说话间,烟已经抽了一半了。
男人的神情也越来越飘忽,他有点站不稳,只好靠在墙壁上,一口一口,抽得越来越急切。
“不好说。”
九哥眉宇间略有郁色。
看性格并不像是能叫人闻风丧胆的简顾问。
但简若沉能摁死那么多顶头罪犯,根本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会骗人也很正常。
“怎么……不好说……我觉、觉得你们已经很隐蔽了,不是吸过十次以上的老顾客都搭不上线。”
男人半闭着眼睛,陶醉地吸完最后一口,将烧到烟蒂的烟屁股丢进火桶,在热度里享受最后的余韵。
九哥沉默。
他是信这个话的。
仔细回想,他这间小理发店被香江皇家警署的条子查了不下十次,从一开始的怀疑,到之后的信任,再到能给条子剪头。
此时此刻,可谓无懈可击。
哪怕警务处的人来了,都不一定能找出什么错处。
简若沉来了又能看出什么来呢?
大厅那么干净,里面没有一点和毒有关的东西,是最正经不过的理发场所,连洗头的都是正经聘用的理发师,而且都是男性。
九哥放下心来,“要不要货?”
“要,买十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