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一下,然后我巴望起蒋央苍白的脸。“怎么可能蒋央!不是昨天……你看,我的学生病了,我去医院看她……唉,我这是怎么了蒋央,我的脑海里有很多种强烈声响……这么混乱?天!蒋央,难道这是真的?”
蒋央不再应声,我感觉她的面目越来越模糊。模糊中在不断组织,壮大。小小的人,无限地集结,复制,变成人山人海,迅速地向我围拢过来,属于我的空间在急剧收缩,越收越小。——昏睡六个月,就是说,又一年的青稞早已成熟。收割季节也早已过去。我与月光约定的回程期限也已过去!我和他,已经像失踪一样地断信六个月了!
我的心,在自己的灾难面前碎了,碎得有些纷乱,恍惚。
蒋央的手紧紧按住我手腕,生怕我会乱动,接着湛清的手覆盖过它,力量渗透在我的指骨间,“别急,梅朵,还有办法。即使约定时间错过,但人还在,情也在,再回头跟他解释就是。”
“回头?那是多久?我要多久才能恢复?”
“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和安心休养就会快了。”
我轻轻卧进被子里,湛清扶持着我卧下去。他的手抹过我的眼角,可是我没有感觉自己在淌泪。很多时候,我淌泪自己都不会觉察,心裂自己都不会疗伤。
眼睛苦涩,睁不开,或者我也不想睁开。我想让视觉保持纯洁,让思维进入属于我一个人的领地:青稞已经收割,这个秋天我没有按时赴约,月光会怎么想?我那么吐血地离开,又拿三宝作证发出血誓,月光会不会认为我真的遭遇了死难,才会这样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