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等他穿戴整齐,婢女来说殿下已经出门,她才下床,一边套衣服一边道,“备车,我们也去。”
今天是姜轼问斩的日子,单甯从早上就没起来,大皇妃知道他心里难受,就命人屋外伺候,不许人进去打扰。
巳时三刻,单甯闭眼睡了一会儿,梦中梦见姜轼,一袭天青衣衫对他微笑,笑罢一拱手,“殿下,臣走了,一直以来多谢殿下对臣的照顾,臣走后,务请殿下保重身体。”
他伸手去抓他,“姜轼,等等我,先别走。”
姜轼却像没听见一般,转过身,一步一步坚定的越走越远。
单甯拔腿狂追,几次快要够到他都抓了一场空,最后平坦的地上突现石块儿,他一个没留神被绊倒,嘴里仍旧念着姜轼姜轼,而后梦中挣扎着醒来,心口一阵刺痛,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桌上沙漏正好漏完,恰到午时。
一个人若是到了连药都喝不下去的地步,那便是真正的药石无医,回天乏术了。
单甯擦干净嘴,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洞望着房顶,声音轻飘飘盘旋在耳边,“我这几日总能梦到母后,以前也梦到过,可都看不清脸,但近几日的梦就清晰多了,我能看清她的脸,她对我伸出手说要带我走,我抓住她的手,能感受到是热的,眼前也不再是黑暗,亮堂堂的一片,还很温暖,那些疼啊冷啊的,瞬间就感受不到了。”
手拳在唇边又咳嗽两声,“我现在药都喝不下去,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老五,最后一个忙,你一定得帮我。”
祝观良抹了把袖子上混着鲜血的药汁,沉默了又沉默,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最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见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好。”
周乐平东拉西扯的跟大皇妃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胡话,大皇妃听的云里雾里,怎么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最后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周乐平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不到什么借口,一时失语,脑子转的飞快,还未寻到借口,正仓惶间忽然听见大皇妃的一声惊叹,“呀!你的手怎么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忙缩回来,“没事。”
“什么没事?都红成这样了,怎么弄得?”脑子里倏然间冒出来一个想法,又问,“不会是老五打的吧?”
周乐平正愁找不到借口,既然大皇妃的主意都送上门来了,那她也只好就坡下驴,话锋一转,叹气道,“家丑不可外扬,本不该跟大嫂说的,但是不跟你说我又不知道能跟谁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