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她一直没问,是因为害怕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并不想把自己的父母归到自己不喜欢的那一类人里。
“是,又不是。”毛瑾放下手中的活计,“年轻的时候,我跟你一样,以为自己是受不了过穷日子才跟你爸离婚的,可是,现在想想,并不尽然。物质上的贫穷或许还可以改变,精神上的贫穷才令人绝望。”
毛线有些不解,她跟生父的接触并不多。
小时候,毛瑾不肯让她跟“那家人”有来往,几乎没有见过面。长大后想来往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不是她没良心,而是她跟生父那边实在是太陌生了,几乎没有共同的回忆,即使她努力拼凑,也不及跟老王的万分之一。
她对生父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既渴望又抵触!
曾经,他为后来那儿子工作的事找毛线帮忙的时候,她心里还嫉妒过,多少年都没有联系过,头一次开口,竟然是为了他的另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她特别期待能从生父口里听到一句:“女儿,你过得好不好?这些年有没有人代替我履行父亲的责任?”
可是,没有,一句都没有。
她把对生父的爱恨都寄放在了老王身上,表面上亲热地叫他爸爸,内心里拉起一道警戒线,却又安然地享受着老王带给她的一切,甚至为了引起老王的重视,她变得格外努力,因为成绩帮她从王鑫远那里抢来了更多的父爱,她小时候常常为此感到窃喜、甚至得意。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我们刚到王家的那一年,你没有上学之前那段时间,日子其实很苦,王鑫远还很小,走路都晃荡的小不点,你长得又那么瘦小,老王每天晚上都在工地上干活儿,就为了少出一个人的工钱,给你们姐俩补营养。”毛瑾笑道:“我那时跟老王说你可以不喝奶,毕竟你大一些,可以吃饭,老王不同意,他说,这孩子就得从小一口一口喂着,将来你长大了才跟他亲。”
“结果发现我是一喂不熟的小狼崽子!肠子都要悔青了!”
毛线每每想到老王,这心里都会有些酸涩,那个生前从未被她真正当作过父亲的男人,在离开之后,却常常被她记起的男人,她甚至记得他送她上学时蹲在地上帮她系鞋带的样子……
毛线那边其实并不是在瞎忙,她这大半年,都在看金融方面的书。
杜云离开的时候,她迷茫过,她曾想过不顾一切去找他,哪怕只是在一个小镇开一件很小的店铺过那种夫唱妇随的日子。
可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