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手虚覆在她眼前,帮她遮挡。
另一手则自然垂放在她身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哄。
那手平时拿惯了七八十斤长剑,沙场上杀敌的时候游刃有余,做起这事来却笨拙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害怕做不好,会伤着她,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拍。
却又拼命努力着,不忍心叫她失望。
嘴里嗡声哼着歌,是母亲常用来哄孩子的童谣,几乎北颐所有母亲都会。
丹阳郡主也会,从前也没少用这个来哄她。
可听卫长庚唱,却是第一次。
虽然跑调了……
但也的确温暖人心。
慕云月剧烈沉浮的心,很快便在他的安抚下,逐渐落回原处。
依赖地蹭了蹭他的颈窝,慕云月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
卫长庚轻笑,腾出一只手,帮她勾开额前一绺不听话的刘海,反问道:“需要问吗?你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不想告诉我,我便是问了,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答案。既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招你再回想一遍伤心事呢?”
他声音不大,像是怕吓着她一样。
慕云月却听得心头一震。
前尘往事滚滚而来,碾得她心中越发酸涩,她不由垂下眼睫,酸意再次在眶里打旋。
“怎的又哭了?”
卫长庚抬手,帮她把挂在睫尖的泪珠抹去,张口想哄她些什么,却实在没个思路,便另起话头问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慕云月下意识就要说,是之前她进宫偷药那回。
但瞧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早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
可……是什么时候?
她怎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起来,她不只对这个没印象,就连卫长庚究竟是何时对她起的心思,她也毫无头绪。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头,他们之间的交集,仅停留在那所谓的“指腹为婚”,和那桩并不怎么愉快的盗药之事上,其余时候根本就是两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所以,究竟是什么从何时开始的?
这么深的感情,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堆积出来。
慕云月好奇地看他。
卫长庚低声一笑,有些不自然调开视线,看着台阶缝隙间长出的石竹花。
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