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唐喆学不多耽搁,谢过张所匆匆奔了校长家。校长姓王,现年六十六岁,花眼花得厉害,看唐喆学手机里的照片十分费劲。仔细端详过后,他笃定摇头:“不是黎老师,绝对不是,黎老师是方脸,这女的是瓜子脸。”
果然是冒名顶替。不过一个人的证词不够有力,唐喆学问王校长还有认不认识其他熟悉黎苏的人,王校长琢磨了一会,说:“她教过的学生应该记得她,不过那些孩子现在都出去了,恩……哦对,我们村有个叫王小诚的,以前是黎老师教过的学生,后来犯事了,蹲了十几年大狱,出狱后就回来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他家就在村西头,那个青石院子。”
洪也好奇道:“犯事?犯什么事了?”
“不清楚,我是听别人说才知道他坐牢了,他爹妈也不提。”王校长惋惜而叹,“挺聪明一孩子,本来有指望考上大学的,这不家里穷,辍学了,出去打工几年跟外面学坏了……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我说了大半辈子,可是能听进去的人,不多啊。”
这番话让唐喆学深有感触,虽然他自己有时候自嘲穷人,但那是看跟谁比,跟祈铭比恨不能全局都赤贫。真正的贫穷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病了没钱去医院看,孩子学费交不上。穷不代表一定会犯罪,但很多犯罪的根源是穷。还有收容制度的时候,他爹送那些流浪的孩子去收容所之前,总会先带去吃顿饱饭。他们的家人大多不会来接他们,甚至有些根本联系不上,出了收容所,就是下一次流浪的起点,而日后也多数沦为盗窃抢劫贩毒的罪犯。
“黎苏是因为什么离开学校的?”秦骁问。民办教师在当年也算是铁饭碗,除非有薪资更好位置更稳定的工作,不然很少有人会主动辞职。
“还能因为什么?男人呗。”
提起这个,王校长更加惋惜:“我跟她说,那男的不靠谱,她不听,非跟着走,看看,这么多年了,杳无音信,身份还让别人给顶替了,警察同志,你们说,她还活着么?”
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真正的黎苏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唐喆学没直接回答,而是:“您给我们说说那男的什么情况,叫什么,哪的人。”
王校长眉头微锁:“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就记着姓段,然后有条腿不太利索,像小儿麻痹后遗症,他那会走村串镇收废品,然后跟我们学校租了一空房间住,进进出出的和黎老师就熟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把黎老师哄上手了,他走的时候,黎老师非要辞职跟着他一起走。”
姓段?小儿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