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厂长的意思很明确,冤有头债有主,是厂子的责任他绝不会推卸,如果不是厂子方面的主要责任,到时候如何赔偿就要重新协商了。
可不管怎么处理,首先有一条,必须要知道这五个人的死亡真相。不管对生人还是死去的人,都是一个交待。
几个家属代表没了脾气,索性看看厂子方面想怎么弄。
钱明文和走阴婆婆商量什么时候举行法事。走阴婆婆不怎么说话,总是和身边一个中年的娘们低语,那娘们应该是走音婆婆的助手吧,她清清嗓子说:“婆婆说了,晚上十一点开始。东西我们都备齐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就行。哦,对了,有个大东西需要厂子方面准备一下。"
侯厂长抽着烟:“你说。”
“需要一张床。”老娘们说:“不需要太好,能躺人的单人床就行。简易的行军床那种就可以。”
侯厂长让办公室主任去准备,这时候距离夜里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众人没兴致闲聊,三五一群百无聊赖的等着。
厂子这边的人聚一堆,走阴婆婆那一堆人,死者家属代表又凑成一堆,各说各的,快赶上三国演义了。
我如坐针毡,不时看看表,侯厂长突然转头过来,询问我参加工作这几天怎么样。我能怎么说,只能说挺好的,上上下下对我都挺照顾的。
和侯厂长闲聊了一会儿,终于到差十几分钟十一点,侯厂长大手一挥,让大家一起到事发现场,早做准备。
众人出来,直奔后面的车间。走阴婆婆真是岁数大了,走得很慢,两个人扶着,老太太挪着小碎步,看着挺滑稽,可大晚上的谁也没不敢取乐。
到了事发的车间,走阴婆婆让人扶着,她来到门前,看看贴着的封条,用手直接撕下来。吩咐人把铁门打开。
门开了之后,里面传来沉闷的污秽之气。办公室主任到墙边开灯,走阴婆婆尖着嗓子:“不要开!”吓得办公室主任一缩脖子。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当初彭宗梁和乔飞自杀的椅子还没搬开,仍旧摆在当中,房梁上悬下的那根绳套还在,此时似乎有看不见的风吹过,绳套还晃晃悠悠的。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极度震惊,尤其是厂办这些领导,侯厂长先是惊愕,而后有些恼怒:“搞什么鬼,这是谁弄的?!”
办公室主任擦汗:“厂长,估计是哪个捣蛋的员工弄的,明天我就去查,查出来严惩不贷。”
侯厂长对走阴婆婆说:“这事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