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补身的汤水,都是云峥以口哺给我,滑进喉咙里
“云兄”易沉谙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知道他是给我端药过来了解蛊的事是傅先生在负责,沉谙只是负责诊治我的身体“你对傅先生说明天不用再煎药,是吗?”易沉谙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不煎药?不煎什么药?
“嗯”云峥淡淡地应了声易沉谙吸了口气,有些嗔怒:“你明知道解蛊药要服足半个月,一天都断不得,否则前功尽弃,为什么要停药?”
停药?停解蛊的药?我心中一个激灵云峥,你想干什么?沉默片刻,只听到云峥轻声道:“沉谙,你说过,如果叶儿今天不醒,她就永远不会醒了,是不是?”
我傻住,空气仿佛不再流淌,死一般的沉寂半晌,听到易沉谙的声音:“我是这样说过,不过……”
“如果叶儿今天不醒,我何需再用什么药?”云峥打断他的话,低声道,“我要给她喂药了,沉谙,你出去”
他在说什么?如果我不醒?他就不用药?他要陪我一起死吗?我心中顿时冒出一股邪火,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宝宝,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胎衣,他就这样给我浪费掉?我不是跟他说过吗?人活着就有希望,我这不是还没死吗?他就敢给我停药?云峥,你这个混蛋我气得发昏,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乱窜,消失已久的力气仿佛一丝丝地回来了,我的手指动了动,努力试着睁眼
“叶儿,今天外面又下雪了,你听到落雪的声音没有?他们说,眼睛看不到的人听觉就会比别人灵敏”床上的重量一轻,云峥似乎走过去端药了我努力睁眼,眼睛终于睁开一丝细缝,骤然看到亮光让我的眼睛一酸,然后浮起了水雾我闭了闭眼,随即感觉床沿又陷了陷,云峥又坐了回来待眼中的水雾消融散去,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见云峥坐在床边,手里端着药碗,拿着调羹低头搅着药汁这些天没见到他的样子,我知道他肯定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他这样不好,他本就瘦,如今是瘦了一圈儿,脸色又憔悴又苍白,不带一丝血色我的心重重地一抽,一颗心又酸又软,眼睛涩起来,刚刚将我激醒的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云峥低头搅着碗中的药汁,没注意我醒了,嘴里却仍在对我说话:“你不是最喜欢看梅花裹在冰里么?现在窗外就有一枝裹着冰挂的梅花你听不听得到?听不到就睁眼看看,是雪美,还是梅美?”
“不一样的事物,怎么比?‘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我温柔地看着他,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的声音有一丝嘶哑见他全身蓦然一震,搅药的手也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