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和箬竹的事儿都早就过去了,吴老太君跟前,杜云萝能交代的也交代了。
这一点,二房应当很清楚,穆元谋不至于再把这老皇历翻出来,便是翻了,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垂露见杜云萝思忖,就晓得紫竹的死确实有故事,却不是她该问的故事。
中秋一过,扑面的凉意似又温吞了些,白日里太阳下,晒得人很是舒坦。
吴老太君兴致不错,也不在屋里歇着了,时不时到院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不能总躺着,”吴老太君眯着眼与陆氏道,“我这么跟元谋媳妇说的,我自个儿也一样,躺着躺着,就不想动了,我是老骨头了,不下地走走,这双脚,还有什么用场?”
陆氏听着吴老太君苍老了许多的声音,心里咚咚打鼓,面上却道:“您说得是,越躺着就越不舒坦,今年酷暑,您在屋里避得多了,才会打不起精神来,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多走走,劲儿就回来了。”
“会说话,”吴老太君睨了陆氏一眼,“老婆子说句真心话,家里这么多媳妇,就属你最通透。”
陆氏眉梢温婉,道:“远远不及大嫂聪颖。”
“不一样,”吴老太君拍了拍陆氏的手,“元策媳妇是聪颖,可她也应了一句话,‘慧极必伤’。”
陆氏一怔,她听出了吴老太君的弦外之音。
周氏不止是慧极必伤,她还是情深不寿。
吴老太君这么说,不是在说周氏无法长命百岁,还是指周氏心中牵挂过多,思虑过多,想得多了,顾及得也越多。
比起周氏,比起府中这么多媳妇,她陆氏是最了无牵挂的那一个了。
不是她不念着穆元安,她当然也思念早亡的丈夫,但这和周氏不同。
她是庶子媳妇,又是小儿媳,身上的担子与嫡长媳天差地别。
“老太君……”陆氏的声音哽咽了许多。
吴老太君却笑了起来:“所以啊,你多来陪陪老婆子说话,老婆子有时候也在想,我挑媳妇的眼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句话,就差把练氏的名字挂在嘴上了。
陆氏柔声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并不怎么好听的话,让吴老太君哈哈大笑,她许久没有朗声笑过了:“说得是,我养姑娘,也有养成那个样子的,怎么能强求别人家的姑娘。”
不仅仅是姑娘,她也养坏了一个儿子啊!
吴老太君笑过了,到底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