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曾国藩本来已十分恼怒,而兵败后不等待处分,反而
私自回家,更使曾火冒三丈。曾国藩一怒之下,上疏奏
劾,请斩李元度以明军法,并自劾用人不当,请求朝廷处
分。李鸿章得知后,便拉上曾国藩的另一个幕僚陈鼐去劝
说,认为患难之交,不可不留情面,并对曾国藩说:
“老师如果一定要劾奏李次青(李元度),门生不能拟稿。”
曾国藩更加生气,说:“我自己拟稿!”
李鸿章又说:“这样的话,门生只得告辞自家,不能
留下侍奉老师了。”
曾国藩怒气冲冲地说:“听你自便!”
九月三十日,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日内因徽州之
败,深恶次青,而又见同人多不明大义,不达事理,抑郁
不平,遂不能作一事。”从曾国藩手书日记原稿看,曾国
藩在“而”与“又见”之间,圈掉“少荃”两字,他的原
意可能要写“少荃不明大义,不达事理”。
这自然只是两人间小小的分歧。两人争执后并未弄
僵,所谓李鸿章当场拂袖而去的情节实属杜撰。李鸿章是
告假离营,一年间决非断绝来往。告假期间,李鸿章与曾
国藩信函频通,别后不到一个月李鸿章就给曾国藩写信,
不到两个月曾国藩即函劝李鸿章出任南昌城守事。还有一
个重要事实:告假前,李鸿章除了有福建延津邵道的实
缺,还是湘军老营中仅次于曾国藩的第二号人物,省级大
吏都知悉李鸿章在湘军总部总理文案,曾国藩的大事往往
得李鸿章数言而决。
李鸿章的出走,从心理上说,是
其雄心壮志久久不得
舒展的情绪冲动。他追求青史留名,要的是封一路诸侯,
而不是屈居人后。他在诗中抱怨“昨梦封侯今已非”,做
梦都想踞有一块地盘,对寄人篱下的状况感到不满。曾国
藩为此曾安慰他:“观察阁下精明强悍的神色流露在眉宇
之间,写字则筋骨胜于皮肉,象不会长期置身于玉堂,带
玉器优游。假若要当四方诸侯,按图索骥,不是南方的两
粤,就是东方的三吴。”曾国藩果然看得准,同治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