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锄头擦汗,“你也不要太介怀,阿葵,其实你外婆过了74生日那晚就跟我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菩萨来接她了,可不,第三天就查出了这毛病。有些事,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你外婆说,她这辈子也活够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到你上大学、结婚。”
“哦,她还说,上次跟你回老家那个后生,长得挺俊,看模样心肠也好。转院之前,她去庙里给你俩求了支签,是上上签呢,普贤菩萨都觉得你俩有姻缘。”
“真的?”
余葵听到后面半信半疑,“后半段该不会是你编的吧?”
“我是老党员了,哪能拿菩萨的事情跟你开玩笑。”外公盖上草帽,“行了,你躺着吧,我把这垄地翻完,咱俩就回家烧火做饭。”
当晚,余葵犹豫再三,总算鼓起勇气,把卡从坏手机里退出来,装进镇上给她高考奖励的新手机卡槽里。
登录账号,满屏信息爆炸似地一股脑塞进来。
大多是恭贺她的高考成绩,恭喜她被清华录取。陶桃给她抛来一条贴吧链接,试了几百种密码组合,她总算找到了高二楼梯间那段视频在贴吧曝光,谭雅匀欺负她的证据发出后,飘红好几周,楼下一片不齿的骂声。
当然,也有人拍了附中的录取红榜。
时景的名字高居理科状元首位,这是她从未怀疑过的结果,而她在不远的第二行紧挨着,后缀相同的归属——
清华大学。
余葵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关灯躺下,她蜷在被窝里,放大照片,抚摸着那个名字,思绪万千,胸口没由来地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动。一切再糟糕,总算他们都兑现了对彼此的承诺。
黑暗里,她一条条阅读时景发来的信息。
从高考结束第一天,到回学校确认录取志愿,二十来天几乎没有间断。
他先是问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回消息,又事无巨细跟她讲述自己的生活日常。
告诉她自己最近看了什么书,是哪天乘飞机回北京、哪天见了爷爷奶奶。
也跟她讲述,父亲在高考前,体检被查出指标异常,旧病有复发征兆,幸而在北京住院治疗期间,恰巧赶上中美交流,在一位美国教授的再三建议下,启用了复星凯特研发阶段的一种新药,疗效非常不错,目前已经出院观察。
医生都道,好在发现得早,假如体检再晚两周,新药控制不住,情况可能又大有不同。
这一切都要感谢余葵,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