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毛,五官皱着,那双与穆连潇有七分相像的眼睛还紧紧闭着,看不出模样来。
与她印象里的那个孩子还不一样。
从袖中取出一块长命锁,杜云萝弯腰给孩子戴上,转身问薛氏的婆母:“取名字了吗?”
妇人摇头道:“还没来得及起名。”
“冉哥儿,穆令冉。”杜云萝道。
妇人受宠若惊。
桂氏送了杜云萝离开,回到产房里,就见薛氏嘤嘤哭泣。
明明是她的孩子,做什么要杜云萝来取名字,谁又稀罕那长命锁。
桂氏翻了个白眼,哼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夫人赐名,你有什么好委屈的?看不上这长命锁,不如解下来给我,我的孙儿还没得过夫人亲手给的锁呢。”
薛氏不敢再哭出声了,抱着被子落眼泪。
夜里,孩子们都睡了,韶熙园里只剩下主屋的灯还亮着。
穆连潇打发了伺候的人手,箍着杜云萝的纤腰,柔声问她:“去族里了?是不是那个孩子?”
杜云萝靠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应了一声:“就是去看看他……”
穆连潇抿着唇笑了。
他的云萝心善,哪怕是前世今生,哪怕是经历过流言蜚语,毕竟是她认真仔细教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又怎么能不存在心上呢?
手掌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带着满满的心疼和温柔,他偏过头,细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云萝,”穆连潇唤她,道,“我们再添个孩子吧。”
杜云萝怔了怔,而后扑哧就笑了。
两年后,杜云萝二十八岁时,生了她和穆连潇的最后一个孩子,取名穆令池。
永安三十九年,定远侯府要操办穆令延的喜事了。
哪怕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得力,杜云萝都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能亲自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
要娶进门的是诚意伯府小伯爷的女儿,也就是杜云瑛夫妻的亲侄女。
亲上加亲,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杜云萝是很放心的。
最要紧的事,穆令延自己喜欢。
前两年,看着长子一日日长大,杜云萝就在操心婚事了。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杜云萝总想着,夫妻要过一辈子,没有什么比穆令延中意更要紧的了。
为此,她试探过穆令延两回,失败之后,又催着穆连潇去与他父子谈心,一定要弄明白,儿子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