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想解释,又解释不出来,她毕竟年纪小,许多事情觉察到,但又说不出完整的分析,支吾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看着韩德让,“就像述律太后,她虽然做了许多大家不喜欢的事情,可为什么就能够每次都对了呢?”
这种说法倒是新鲜:“哦,你觉得述律太后每次都对了吗?”
身为汉臣,对于数次在重要关头阻止契丹汉化的这位老太后,实在是觉得她顽固落后,残忍无情。看着小姑娘一脸天真,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一想到述律太后毕竟是燕燕的姑祖母,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崇拜她也是很正常的,因此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燕燕却似看出他想说什么,忽然道:“我觉得你们老是说,述律太后偏好旧制,不喜欢汉人,随心所欲废立太子,这是不对的。”
她虽然口出惊人之语,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脸上带着那种努力想要让别人认同的表情,实在是可爱得很。韩德让看着她的模样,倒似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兔子。他素来克制,但今天还是多灌了些酒,不免有些失态,这样一想,竟伸出手来,在燕燕头顶揉了一揉,揉完顿觉尴尬,哈哈一笑掩饰道:“那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述律太后做的是对的,太宗做的也是对的,他们并没有阻碍汉化。是太祖和东丹王太急了。”
韩德让怔住,述律太后出手阻碍了汉化进程,这是从他的父亲到他所认识的汉臣,甚至许多契丹皇族后族之人的共识。不管他们是出于推进汉化角度的痛心疾首,还是出于维护旧制的趾高气扬,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差别。却没想到,竟有一个小姑娘,说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韩德让知道她这话说得已经有些出格了,若换了平时,必会阻止她,或者以别的话岔开。然而今天被众人灌了几壶酒,纵然他极有分寸,也有些多了。当时不觉得,等过了这一会儿,跳了舞,又吹了些风,酒劲有些上来,也有些醺然,压抑了极久的心事不免涌上来,却不好与人说。
听着这小姑娘口无遮拦,不知为何,竟有些隐隐的兴奋,眼见众人跳了这么一会儿,就各自双双对对地拉着去僻静处交流谈心了。
他拉起燕燕指了指旁边僻静处,笑道:“哦,你这话倒是新鲜得很。这里人多,咱们去那边再说。”燕燕大喜,拉着韩德让,走到僻静角落。
这会儿独自相处的,皆是双双对对,燕燕坐下来就看着韩德让,险些忘记自己原来想说什么了,只看着韩德让,且看且笑,眼神亮晶晶的,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