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雁廷这是第二次认知障碍，方明欢应对起来也算是经验丰富。

她从床上下来，手上替薄雁廷掖了掖被角，不太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只胡乱点头敷衍道：“嗯嗯嗯，睡睡睡，等你好了就好了就一起睡……”

她又跟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拍被子，道：“你先睡，我去洗漱一下。”

这么一来一回，她也顾不上自不自在，说完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她怕打扰到薄雁廷休息，特地把水开得很小，慢慢地洗着。

方明欢想了想，薄雁廷毕竟刚从昏迷里醒来，情况还不稳定，又有认知障碍离不开人，她的确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合适一些。

她洗漱完出来，轻轻带上卫生间的门。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走了两步便停了。

薄雁廷根本没睡，正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她，但眉眼间已经看得出来疲惫。

方明欢皱眉，轻声问道：“怎么还没睡？”

薄雁廷没说话，视线跟随着方明欢，等她走到病床边，才道：“等你回来。”

方明欢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我还能在卫生间迷路啊。”

话音未落，一个小护士有些局促地来敲病房的门，探着一个脑袋委婉地和方明欢说，病人刚醒，需要多休息，家属不能老是惯着哈。

方明欢有些不好意思，连声说是，似乎为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家属”而感到羞愧。

薄雁廷还想说些什么，方明欢立刻看向他，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薄雁廷很配合地没有再开口，嘴角噙着一抹笑。

方明欢爬上看护病床，面朝薄雁廷躺着，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脑袋刚沾上枕头，倦意就袭来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沉寂安静。

看护床和薄雁廷的病床并排挨着，隔着一臂的距离。

薄雁廷显然对这个距离不满意，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了方明欢一会儿，开口道：“明天让人把两张床并在一起。”

“……”

方明欢不知道为什么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怎么能这么精神。

她已经困倦地闭上眼睛，听见薄雁廷的话，含糊地应道：“好……”

隔了一会儿，方明欢没听见声音，以为薄雁廷睡着了，便翻了个身，找了舒适的入睡角度。

方明欢正睡得迷迷瞪瞪，即将进入梦境，背后薄雁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