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感受到那种无法自拨的愤怒和焦燥。
有时候他甚至比燕燕更加盼望韩德让的归来,他希望韩德让能够将过去那一页翻过,毫无芥蒂地回来辅助于他。但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暗暗怀疑,韩德让真的能够毫无芥蒂吗,燕燕真的能够毫无芥蒂吗?
年轻时的他太自以为是,太迷信帝王的权力,他当年真的以为,他可以永远同时占有韩德让的忠诚,和燕燕的倾心。
他是预想到了燕燕的愤怒和反抗,并为止准备好所有的应对手段。但他却没有预想到韩德让的愤怒和反弹,竟是不顾一切弃他而去。
在那一刻他惶惑了,失控了。直到韩德让最终归来,可是归来的那个韩德让,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韩德让,那个从四岁起就永远站在他身后,所有的时间、热情和忠诚都只奉献给了他的韩德让。
他回来了,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燕燕。他再度离开,同样也是因为燕燕。从他拆开了他和燕燕那一刻,他就失去了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愤怒而焦灼,他疑心而针对,但最终,他用尽所有的办法,无法让他们回到原点。他相信他的忠诚依旧在,可是,这份忠诚或者是给了江山,或者是给了黎民,但是情份呢,原来的情份,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或者他可以假装看不到,掩耳盗铃地继续把韩德让当成他的好臣子,他接受韩德让的谏言,让他重回上京,委以重任。
可是在内心深处,这根针时不时的冒出来,刺他一下,让他在关键时刻失去理智。细想起来,他当日对燕燕说的话,直是无理。韩德让已有战功,若有折损,反为不美。
他怕韩德让会因为失利而折损功战,他就不怕韩匡嗣会折损战功?凭什么他相信没带过兵的韩匡嗣能够战胜,因为韩德让立过战功?为什么他宁可把韩德让的才华归于韩匡嗣的传承,而不相信韩德让自身已经成长为超越韩匡嗣的存在?
所以,他才会在韩匡嗣失利的时候如此暴怒,是因为韩匡嗣辜负了他的信任和他隐约的期望,他期望韩匡嗣立一个更大的战功盖过韩德让,让人认为韩德让的成功,只是因为他是韩匡嗣的儿子?而韩匡嗣的失利,逼得他回想起自己当时执意任用韩匡嗣那不可告人的私人,他不想承认,不想面对,所以他才这样执意地要去归罪韩匡嗣,似乎韩匡嗣的过错越大,他的过错就会越小。
所以他才会在燕燕当面揭露此事的时候,不可容忍,激怒晕厥。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他的冷静呢?他的理智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