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马蹄声时起时落,杨业抬头望去,营地上尘雾朦胧,夕阳在尘雾后面灰蒙蒙的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光晕,如同他的心情一样十分不清爽。
过得一会儿,一个头戴乌纱、身穿圆领的文官被带了进来,抱拳道:“下官魏海超拜见杨大帅!”
“免礼。”杨业道,又指着一侧的板凳道,“请魏使君入座。”
文官又是一拜:“下官奉节帅之命,前来与杨大帅商议布置迎驾之事。”
文官口中的节帅,便是杨业的丈人折德扆!
但杨业没有亲戚间的嘘寒问暖,径直展开枢密副使魏仁浦发的军令,看了一遍,说道:“天子銮驾要在邠州城停留,本将为先锋将先期入城部署行宫防务。请静难军节帅准备好行营、禁军粮秣。”
魏海超的脸色顿时一变。
杨业看在眼里,知道入城的要求引起了文官的重视……大军一路西来,除了西京、京兆等地,禁军在沿路州县是没有进城的;这次到邠州要进城,显然并非路过接待那么简单!
杨业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武将董遵诲等人,不动声色地对魏海超道:“静难军可有难处?”
“没有没有!”魏海超忙道,“行营地方,粮秣皆无问题。下官在这边与杨大帅商议妥当,即刻派人回邠州报知节帅,照杨大帅的意思安排。”
杨业点点头:“如此这般,再好不过了。来人,带魏使君下去安顿,好生款待。”
“喏。”
魏海超听到这句话,只好站了起来,抱拳道:“下官先行告退。”眉头却是皱着的。
杨业在大帐中与诸将一起用过晚膳,心里也是挂念着这事儿。
要是单独与邠州官员“密议”,显然瞒不过禁军将士的眼睛,连侍卫都是禁军的人!杨业在账内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此事事关重大,若不与折家的人谈谈,很容易出问题。何况杨业和折德扆本来就是世交、岳婿关系,满朝皆知,也不用太过回避了。
杨业当下便对身边的侍从道:“那个魏海超安顿在何处?带我去见他,问问邠州的一些情状。”
侍从小将自然不会忤逆杨业的意思,当下便道:“末将带杨将军前去。”
杨业暗自呼出一口气,大步出了帐篷。外面一股凉意顿时让他一激灵,这西边的昼夜冷暖,比东京还大。
走到魏海超住的帐篷,那文官见到杨业,忙抱拳道:“杨大帅快里面请。”
杨业却不动声色道:“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