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是一年中草木最繁茂的季节,西北边陲同样如此。
黄河北岸蜿蜒的骑兵群正慢吞吞地移动。冯继业一张脸的皮肤晒得又老又黑,胡须乱蓬蓬的,身上崭新的甲胄斗篷仿佛一件新衣披在乞丐身上。他正滔滔不绝地和监军文官、部将谈论。
“放羊很慢,要差不多一年才能长大,还可能患病血本无归……不如种田,一块地换着种谷物豆子,一年能收两三季。”
文官笑道:“冯将军回乡,对放羊种地都颇有心得哩。”
冯继业点头道:“不过种地和放羊都不是收成最快的法子。”
文官饶有兴致问:“最快的法子是甚么?”
冯继业一本正经道:“去别人羊圈里牵羊……当然要拿着刀枪去。”
文官脸上一僵,片刻后才跟上冯继业的话题,无奈道:“不过被牵了羊的人肯定很不高兴,麻烦就大了。”
冯继业抚掌道:“你说得对!可是这法子实在是太容易,不管怎样大伙儿都想干。官家被人‘牵’走了战马就很不高兴,不然咱们到这地方来干嘛的?”
说着说着,一群人骑着马爬上了一个山坡,众人不由自主地纷纷勒住了缰绳,睁大眼看着面前的光景,大伙儿都被美景震住了!
平缓的山坡,开阔的视线;干旱的天气让天空清晰干净。一条清浅的河流将大地分为截然不同的两边,北面是鹅黄色的沙子,远远看去一丝杂色都没有;河岸长着深绿色的树木;南岸则是成片的草地,比树林颜色稍浅。
如此层次分明的景象颜色,似乎只有这里才能欣赏到。
一些羊正在草地上慢慢地移动吃草,树林旁边有一片帐篷,周围用木栏围成圈。羊群里零星骑马的人好像发现山坡上出现的数骑了,他们正抬头向这边观望。
文官道:“灵州南边的部落一向与边镇和睦,劫掠战马肯定不是他们所为。”
冯继业摇头道:“你太不明白了。他们抢了之后,觉得马肉不好吃,所以和别人交易换成了羊。现在咱们去把羊迁回来!”
冯继业说罢从背上把马刀“唰”地拔了出来,回头招了招手,更多的骑兵冲上山头了。下面那草场上的人拍马就向营地那边飞奔而跑。
“两条腿的杀光,四条腿的牵走!”冯继业大喊道。
众军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嘈杂声中,马蹄声轰鸣,一片穿着板甲的轻骑兵涌下山坡,红色旗帜和青色旗帜分开两边,马群成两股汹涌而下,如同山洪暴发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