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终是有些不耐烦,瞧着迟疑不决的姑娘硬梆梆地道,“答不答应也要有一句话!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还没有找到住处!”
犹豫的姑娘便从口里发出蚊虫叮咛一样的声音。“我想一下吧。”顿了顿,又说,“你们明天再来找我。”
阿芷朝我淡淡地笑,不等我回应,转身朝茶楼走去。
傍晚,绵延在县城四周的横亘大山寂寞无语。钢灰色山梁皱褶着钻进云雾里。天气不好的时候,山顶上的雪冠总喜欢和厚厚的流云厮混在一起。流云经常会在雪冠当中定格不动。如果真的流动起来,也是非常迟缓的过程。除非你有很大耐性等待,不然你很难在傍晚时分完整地看到雪山。我站在空荡的街口上,目光的跨度很大。一面被阿芷的背影扯着不了断,一面寻望四周云雾厮混的雪山,那种厮混也搅乱了我的心情:答应跟我们走就走,为什么阿芷的神情会那么淡漠,她在顾虑什么?
她离去的背影寂寞无声。风从背后朝她吹去,把她稀松的头发和衣袍送在她的身体前方。那身后的形态,单薄而柔弱,给人的感觉是,她的背后有一个无形的东西正在推着她往前走,离开我们。
第二天一早我就拉上月光赶往阿芷茶楼。来得太早,她的茶楼还没开门呢。月光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你也不瞧瞧现在是几点,这里的店面,不到上午十点的样子都不会开门。”
“那就门口等待吧,我可不想出什么乱子。”我说。
月光一脸不屑。“有什么乱子?那样的女子还巴不得我们帮忙呢,你怕她一夜过来会有变卦?”
“当然!谁知道!我总感觉不对,昨晚一宿也没睡好!”
是的,我心里的确担心了。昨天阿芷离开时的那个形态搅乱了我思想上的常规意识,叫我越来越有预感:某种在常规中本来可以常规进展的事情,它可能会不如人愿地发生改变。但具体以什么形式改变,我被高山缺氧折腾得疲惫的思维难以对这种“具体”加以确定。
这种担心叫我不敢大意。
我靠上门去,把周身衣物裹得紧紧实实,想就着茶楼的大门等待下去。月光一脸惊讶,说这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天这么冷,要等你等,我还是回旅馆睡觉去。他一转身跑得老远。见我没跟上,回头一把拉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