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半个时辰,内臣们称赞的话足足说了一箩筐。
单超深深凝视着谢云,问:“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谢云恍惚又产生了那种被雄孔雀一边拼命开屏一边挤在眼前的错觉。
他下意识一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单超的问题,说:“贺兰敏之可能会在马匹上动手脚让你输,要小心。”
那围栏中马匹一声长嘶,单超不由看了眼,突然狐疑涌上心头:“暗门掌门尹开阳……此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跟贺兰敏之联手摆禁军这么一道?”
谢云抬手揉按额角,眼底突然又浮现出了那种非常古怪的神情——硬要仔细形容的话,仿佛类似于嫌恶、反感,又偏偏因为顾忌着什么而难以启齿。
“尹开阳还不至于把贺兰家那俩……看在眼里。”
谢云停了停,单超相信此刻他省略掉了一连串脏话,但接着开口时谢云已恢复了波澜不惊:“只是某些不入流的手段防不胜防,要小心。”
濮阳行宫规格不算大,跑马场跟皇家猎场不可同日而语,弓马比试中射雕及围猎两项是不可能举行的。因为此事纯粹是圣上心血来潮,先前并没有任何准备,所以武后只命人在离跑道百步远的地方放置了十个箭靶,以射中靶心最多、先到终点者为胜。
谢云令人牵来自己的白马,翻身坐上马背,来到跑道外,突然只听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问:“——谢统领对一场小小比试的胜负都这么上心,要驾马一路随行么?”
贺兰敏之站在马侧,顺手摸了摸白马的脖颈。大白颇通人性,大概也不太喜欢这满面嘲讽的公子哥儿,当即喷了个响鼻,扭过头去。
谢云隔空向贺兰敏之的手腕指了指,肌肤并未触及,但贺兰敏之只觉一道气劲当空而来,腕骨当即酸麻,“啊!”地一声整条胳膊就垂了下去。
“姓谢的你!——”
“该说话说话,”谢云嘲道,“别动手动脚。”
他策马向前走去,贺兰敏之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冷冷一笑:“谢统领!”
谢云没有回头。
贺兰敏之道:“尹掌门托我向你带一句话。”
“……”
谢云似乎勒了下缰绳,因为白马的步子顿了顿。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禁军统领还是没有回头,甚至连眼光都没偏一下。
“尹开阳对你那叫‘令’,”他悠然道:“不叫‘托’。”
紧接着他连多听一个字的兴趣都没有,竟然就这么径直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