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前三寸之处停下,摸了摸她脑袋,道了声:“等我回来。”
便转身扬长而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慕云月也没能将那声“好”说出口。
*
卫长庚一走,山间的日子便清净不少。
不用额外给卫长庚准备点心,慕云月松快不少,每天也能抽出更多时间陪林嫣然练琴,玩闹。累了,她就回屋里躺着,或是小憩,或是看书,日子平淡也欢喜。
瞧着倒是与往日无异,甚至还过得更加滋润了些。
可蒹葭这些亲近之人却能觉察出来,她心里一直揣着事,入夜都睡得不怎么安稳,只不过一直在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罢了。
至于是因为什么?大家也都猜得出来,很想开导她几句,可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私事,终究还是得他们自己想通才行。外人说得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盼着宫里能送来一些消息,让慕云月开心些,可卫长庚离开后,就像石头子儿落入大海,别说信笺,连口信也没一个。
大家也只能干着急。
林嫣然年纪小,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孩子的敏锐程度,有时候往往要超过大人,她能感觉到这段时间慕云月的心神不宁,自然也就不敢再吵闹,练琴也练得比往日勤奋。
时不时,她还会抱着慕云月,说些无忌童言,逗得慕云月开怀一笑。
日子就这么如车轮一般,平淡无奇地到了六月十九。
慕云月如约带着林嫣然和三个“葭”,去华相寺参加放生节。
时令进入六月,京畿一带就很少再下雨,天气闷热异常。
整个帝京都像被架在火堆上,蒲扇扇出来的风都裹满燠热,亭台楼阁伫立在热浪之中,轮廓边缘都隐隐有些扭曲虚化。
可纵使如此,依旧挡不住前来参加放生节的善男信女。
华相寺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足有两百步之宽的放生池,愣是被围得拥挤不堪。
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却还是闷头一个劲儿地往池子边挤,仿佛今日若是不能将自个儿买的小鱼亲手放回池子里去,佛祖就要对他们降下惩罚。
蒹葭和苍葭各捧一张硕大的荷叶,里头盛着活鱼,也跟着拼命往池子边挤。
一个在前头开路,回头高声招呼:“蒹葭往这儿来!这边人少!快跟上,不要被挤散咯!”
“你先过去,别管我!”
蒹葭一面回应,一面踉踉跄跄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