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少川不挣把了,向荣顿时舒了一口气,捏着他手指的劲力微微一松,涂抹碘伏的动作也顺势轻缓了下来。
可这么一来,周大少又觉得不对劲了。
痒!那棉签头凉凉的,触感除了有些“沙”,还略微带了点麻梭梭的痒,就好像是被人用一支鹅毛笔,轻轻搔着手掌心似的。
周少川有点想笑,然而这念头刚一浮起,就被他脸上早已僵硬的表情肌给集体镇压了下去。
实在是太久都没笑过了,好像足足有半年多了吧,虽然这记动作做起来挺简单的,可于他而言,却已经有种难以言说的生涩感了。
——自从打定了主意要放逐自己,并坚决决定不同这个虚伪的世界和解,周少川就开始在人际交往中奉行不融入、不参与,一味任由情绪低落下去,而今再一想到嘴角上扬,自然会有些微妙的不适应。
但一直憋着只会更烦闷,他从兜里摸索出一根烟,没有点着火,冷静了片刻才皱着眉说:“你就不能用点劲?像挠痒痒似的。”
要求还真不少,重了嘛要叫唤,轻一点又抱怨,向荣抬眸看他一眼,发现他手指夹烟,身子前倾,跟着再往桌上一扫,见方圆左近处,完全没有半只烟灰缸的踪影。
“你烟缸放哪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向荣问。
周少川似乎没太听懂:“什么?”
“烟灰缸,”向荣一字一顿地说,“就是用来接烟灰的,不然你往哪弹啊,地上吗?”
那地板看着可挺干净的,而周少川嘛,也不大像是那种会随地弹烟灰的人。
“没买过。”周少川简短地答道。
看来是真没把这当家了,向荣想了想,站起身径直走到电视柜前,从最底下一个抽屉里取出个玻璃质地的烟灰缸,然后也没去管周大少脸上的表情有多惊诧莫名,直接去到厨房接了一点水,回来后,把盛好水的玻璃烟缸放在了桌面上。
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他这才开始解释:“我和以前的屋主特别熟,每天都会来他家,东西放什么地儿大概齐也知道,刚刚就是试试,没想到这些小玩意你还一直留着都没扔。”
周少川没心思检查原房主到底都留下过什么,对于这种过于亲密的邻里关系也不太能理解,但单就这个解释,倒也能算认同,点头以示知道了,他把烟点着了火。
手心上微微一凉,向荣又开始上药了,周少川随即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知道此刻正在涂抹的应该是酒精。
屋子里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