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绣样:“母后的眼睛到今日还能看得这般分明,臣妾有所不及。”
到底把话题转开了。
张美人有孕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渠道,在宫里头传了个遍。
她所在的储秀宫忽然热闹起来,后妃们时常有意无意地过来找她叙话,有时带着上好的绣品来,说是和她一起赏玩,有时是打着要听她弹琵琶的名目,但是没有人送吃食——谁都知道,在这非常时期,怎么也得避讳一二。
朱瞻基听到消息,龙颜大悦,赏赐不断。
还没有到春天,连她宫里头有一株海棠都仿佛沾着了喜气,竟然也开了。
众人都道这海棠开得稀奇,虽然已经过了新年,但北京的春天来得一向晚,这外面虽然不是冰天雪地了,可天气还冷得很呢,储秀宫的海棠竟然就开了,宫里头的女子们素来爱花,于乍暖还寒的时节见到这一树嫣红,自是都羡慕喜欢。
这就更有了由头过来赏花。
张美人没想到,竟然连贵妃都到她这儿来赏花了。
她给贵妃请了安,陪她立在树下,仰头看一树海棠花。待风将贵妃那垂在脑后的乌黑长发吹起,这贵妃真是美丽异常。
那张饱满圆润的鹅蛋脸,不用胭脂,嘴唇都是灿若桃花,虽然有了年纪,想是未曾生产过的原因,腰肢仍然一把纤细,人还未动便已开始窈窕生姿,举手投足,都很美丽。
她的美,和皇后相比,不遑多让,只是少了那份端庄、大气,多了些凌厉。
若不是这贵妃如今有了些年纪,只怕自个儿的姿容都比不了。
张美人当然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她的容貌更胜一筹,不过,她有些自卑地想:那何尝不是因为自个儿正是鲜嫩欲滴的年纪,和年长她一轮的贵妃相比,自是年轻貌美。
良久,贵妃方道:“这花开得实在是蹊跷,莫非有什么古怪?”她的眼角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张美人。
张美人当下心生不快,想起当日贵妃随便寻个由头,就将自己贬去了浣衣局,后来欺压自己的那些个奴才,虽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这个始作俑者仍然好生生地站在这儿,对自己阴阳怪气,不由冲口而出:“贵妃娘娘觉得蹊跷,可以等自己宫里的海棠开了再看呀。”
张美人不是不知道顶撞是宫里头的大忌,但如今自个儿有龙嗣傍身,贵妃说话又这般地不讨喜,也不能怨自个儿口毒了。
想来贵妃也不敢在这会儿把她怎么样,等诞下龙嗣,自个儿就是皇后之外的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