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鼓硕的行李。
男人肩膀雄厚,布褂下的肌肉一块一块沾了油亮的汗,手臂不刻意使劲用力,都可以显现出能把人单手抱起捣弄的力量感来。
他似乎是看见雪郁了,连那堆装满东西的行李都不管,那矫健的胯骨动了三四下,几步就走到跟前,佝下脑袋低闷地叫:“雪郁。”
雪郁还没问他这堆东西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他说:“好想你。”
雪郁怔了怔,反应过来下巴都要惊掉到地上。
他还是皮子薄,不知作何回应,含着春水的眼睛挪到别处,有些不自在地回:“……这种话别对我说,而且不是昨晚才见过?”
程驰昨晚应当是没歇好,眼下青黑,连声音也含着困盹,他看着雪郁,滚滚喉头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就是很想你。”
“哦,想着吧,”雪郁对他是服气了,抛下这句就转身欲走,余光扫见程驰还失魂落魄地停在原地,肋骨上提轻吸了口气,转回头缓慢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看出程驰的不对,好像不找人排解,能憋出病来。
虽然程驰不是他的任务对象,说话奇怪,人也糙笨糙笨的,但让他做个树洞还是没问题的。
程驰那只深耕细作的大掌握了握,停顿了好一会,才在浑身水灵的小寡夫面前吐露去向:“我要去城里了。”
雪郁愣了下,有些好笑道:“那不是好事吗,不管是学习还是打工,前途都比在这里更好。”
程驰喉头缓滚,肺腑忽然如淹了水那般憋闷,坦白去向之前他抱有期待,期待在雪郁脸上看出一点不舍、留恋,可他紧盯死盯,也没看出半分来。
他习惯性弯下脖子,怕小小的人听不清:“可我不想,要很久才能回来……”
“很久回来,又不是永远不回来。”
程驰声音更闷了:“可是,每天能发生的事太多了,很多事都会变……”
昨晚,闫莉兰似乎觉得不放心,把去城里的期限改成了一年。
一年,是一个能颠覆过往的时间。
他怕他走后,村子会发生巨变,每天都有生老病死,村子里的白事不曾少过,他担心那些他没搭过几句话、却已经完全浸入他生活的人,无声无息消失。
也怕雪郁把他忘记。
雪郁不属于这里,他当初能搬来,也随时有可能搬走。
他不像那些根基都深种在村子里的人,他是随时能走的。
如果雪郁回到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