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上门来骂的家伙。
他匪夷所思的端详厉劲秋,这人看起来俊朗潇洒有礼貌,开口就冷嘲热讽。
他微眯着眼睛,咬着烟嗤笑道:“你们是真不怕我把琵琶一把火给烧了。”
厉劲秋神情平静,还伸手敲了敲柜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必须得提醒你,楚老板。”
“他们珍惜琵琶,认为它承载的感情贵重,才会觉得你的威胁可怕。”
然而,厉劲秋向来无情无义,“可惜对我而言,这琵琶跟大街上一百块一把的乐器没有区别,你烧了、劈了、砸了,我都无所谓。”
“你以为他们是看重你?他们看重的是琵琶原来的主人,看重的是楚书铭和郑婉清——”
“楚书铭深陷集中营,依然保持高贵品格,救下陌生人性命,堪为英雄。郑婉清独自带着女儿,乱世之中扎根奥地利,保住了木兰琵琶,更是令人敬佩。”
这位作曲家直接点名关键,觉得楚慕恃琵琶而骄十分可笑。
“要我说,你只是运气好,生在了楚家,沾了他们的光,留有他们的血,继承了他们的姓氏和琵琶。”
“他们看的是楚郑夫妇的面子,才会三番五次来找你,想要帮你解决家庭矛盾。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楚慕听惯了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忽然被人阴阳怪气嘲讽一顿,竟然没有暴怒,还平静的抽着烟,盯着厉劲秋看。
乐器行里烟气袅袅,他半眯着眼睛,幽幽感慨道:
“他可真是找了个好说客。”
“说客?”厉劲秋在楚慕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钟应说他和这种烟鬼相似,已经是极大的侮辱,更何况他亲眼见了烟鬼,脑海里回楚书铭、郑婉清的高贵气节,越发觉得眼前这家伙根本不配姓楚。
“我根本不是来说服你,我只是想骂你。”
“骂你不知好歹,自以为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奥地利人。”
厉劲秋说话从不顾及任何人的颜面,更别说一个自己讨厌的家伙。
“我认识的奥地利人,为人爽快热情,有话直说,你虽然没本事丢中国的脸,可奥地利的脸,也差不多丢尽了。”
楚慕挨着骂,紧锁的眉峰始终没能舒展。
他沉默盯着厉劲秋,抽干净了最后一支烟,松了口。
他问:“你说时间你定,什么时候?”
厉劲秋哂笑道:“就今天,你下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