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瑞,半跪着给小羊揉脖子,毫无防备地问:“还能要什么?”
商行箴却不答了:“刚才商宇约你暑假一起游泳,怎么不答应他?”
时聆辨不清商行箴更侧重哪个点,是“暑假”还是“游泳”,但他清楚用什么方法能躲过商行箴的细究:“因为我不敢再靠近你的泳池了。”
声调不重,却像在商行箴心头剜了一下,他没空理会什么你的我的,只问:“是因为上次的事?”
抚在羊背上的手一顿,时聆猛然反应过来,金地湾的事情他还瞒着商行箴,他不应该翻这旧账的。
时聆抬起脸,试图补救:“我可以试着克服。”
上次泳池一事在时聆心里落了一道疤,商行箴同样不想提起,更不愿时聆记得深刻:“时聆,你是不是还在怕我?”
小羊因不满停顿的抚摸而仰颈叫唤,时聆重又给它梳起毛来,说:“没有。”
明知揭穿对自己没好处,可商行箴宁愿剖开事物本质,只要时聆一句否认或保证:“你在泳池受过伤害,所以从此不敢再靠近,可真正施害者是我,你会不会有一天极力避开我?”
活在这世上第三十二个年头,商行箴第一次尝到自作自受的苦果,前一句厉声是质问,再重复的沉声是表露脆弱性:“时聆,会不会?”
时聆噌然站起:“叔叔,如果我真的怕你,早在你把我从房间里抱过去的时候,我就惊醒了。”
商行箴与他沉默对视几秒,趁时聆未移开视线,他伸手薅住时聆的两道衣襟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来:“那没有惊醒,是因为抱了怎样一份感情?”
两堵胸膛险些要相撞,时聆躲不得,回答道:“你让我感到安心。”
商行箴说:“暑假我教你游泳。”
时聆揪了下商行箴的衣领:“我找商宇教。”
商行箴道:“他也是我教会的。”
时聆退一步:“那你给我买泳裤。”
兜里手机铃音作响,是提醒练琴的闹钟,时聆掏出手机在商行箴眼前晃晃,摁掉闹钟跑上了楼。
寒假很短,来不及抓走一丝年味珍藏就已结束,时聆在台历上又划一道,放下笔时才记起齐文朗好久没给他来信息了。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时聆的时间愈加紧迫,比起其他人,他还要多兼顾一项事情,程思韵每周两天把他召到家里练琴,关切的态度让时聆受之有愧,因为除去反复练习以匹配对方的热心指导,他并没付出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