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当时的我很恼怒。这些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否认。”
“但,那已经是接近20年前的事了……20年前的观念,在今天就未必适用,人总是在变化的,时代也是一样,曾经很在意的事,现在回头想想,其实,说真的,那又有什么呢?何必为了过去的事,阻碍了今天的幸福呢?”
“如果说这一切有错的话,错也在我。”几天的时间,沈老先生看起来苍老了好多岁,也许这一辈子,他都没有用这种祈求的语气对人说过话,“子不教,父之过,这个家每个人都有问题,归根结底,要归到我这个根身上,是我胡乱安排他们的人生,给他们灌输错误的思想,提供扭曲的教育,才让我的子女都变成这样的人,把问题带入在各自的家庭中,又造成了更坏的结果。如果,如果你对沈钦还有一点点感情的话,刘小姐,能不能请你把所有的怨恨,都对准该对的人——你可以恨我,刘小姐,你要我怎么赎罪,我都答应你。”
老爷子的嘴唇有些微颤抖,他闭闭眼,努力地维系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但可不可以,请你再给沈钦一次机会?”
刘瑕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神,锋利冷锐,就像是一片春冰,直直刺入老先生的双眼里。
老先生的祈求,在这样的双眼里渐渐沉默,他瞪大眼,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似乎要在刘瑕脸上找到软化的蛛丝马迹,刘瑕摇摇头,她的语气,幽然又冷涩。
“第二代的悲剧,就是因为你插手他们的人生,老先生,你确定,你还要重蹈覆辙,来干涉第三代的生活?”
“可……”老先生猝不及防,“我这是基于关心——”
“你插手第二代的生活时,难道就是基于不关心?”刘瑕反问,老先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再度摇摇头,“老先生,你已经老了……年轻人的事,还是让年轻人来处理吧。”
老先生目注刘瑕,刘瑕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似乎擦出了无形的火花,空气变得渐渐紧绷,老爷子的手掌,不知不觉地按到桌上——
“……好。”但最终,他还是退却了,他的脚步显得前所未有的虚弱,几乎是全靠着拐杖才站起来,转向门口的每一步,都走得虚浮又孱弱,一声幽然长叹,像是最终服老的宣言,缠绕门边,久久不肯散去。
“唉……”
有沈铄的帮忙,她很顺利地把工作室迁回了原来的办公楼。 再也没有人闯上门来,劝她回心转意,去拯救沈钦,但她还是能听到他的消息,多个源头,有意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