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不好不坏,诊了个七七八八,道需养着,理气,静养,少思,忌冷、湿、燥,后开方抓药,却又摇头,治标不治本。
裴朝露便止了他动作,让他换些药。
止疼的药。
大夫这回点头,带着些许叹息。只忍不住道,“小娘子可有呕血征兆?”
“不曾!”
“养着,静养,少思莫动气!”大夫捋胡子再叹,“可千万别呕血,散了最后一点元气。”
裴朝露轻轻点了点头,未再说话。
出了医馆,虞婆婆带着孩子去占位置,她为了避长安中人,亦想再打听打听二哥的消息,便来此“裳暖天”碰运气。
才将将在医馆休息了许久,然而这走了不到半里路,她双足小腿连着膝盖又开始泛疼,人亦有些疲乏。
算着日子,距离上次月事已经快四十日了,这月还没来。
反正她的月事自小产后,便没有准过。她抚着这几日又开始涨疼的小腹,忍不住打开包袱吞了口含有五食散的药渣。
目光滑过那个白瓷坛,她伸手摸了摸,慈和道,“今晚阿娘带你逛灯会,好不好?”
*
“阿姐,你有几成把握让戒尘同意联姻?”
“五成!”
“那还不是一半一半,等于没有!”
“那就六成,反正眼下较之前有把握多了。”
裴朝露无意听人壁角,只是“戒尘”连着“联姻”一起砸来,她本能掀起帘子一角。
“大姑娘看上了哪家郎君?得您看上,是他的福分!”掌柜堆笑道,“哪还有什么把握不把握的!”
金帽翠羽,颊畔星月,是阴家女儿。
裴朝露原在大悲寺见过阴庄华两回,一回是腊月二十八,她前来下帖邀请李慕赴除夕宴,一回是正月初四,在正殿遇见。
一郡太守宴请天家皇子,再正常不过,不想竟是还有这么层意思在。
裴朝露放下帘子,隔着帘帐亦能看清外头人轮廓,明丽无暇的容颜,英姿风发的仪态,一看便知是鲜活而美丽的少女。
她看着两人持鞭而去,翻身上马,眼中不禁露出几许艳羡的光。
她曾是将门之女,弓马齐射,亦是精通,也曾策马高歌,挽弓射雕。不比眼下,连走两步路都颤颤巍巍,气喘吁吁。
“小娘子,可试的如何了?”送走贵客,掌柜的重新入内而来。
“合适的,我都要了。”裴朝露撑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