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丈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都猜不出,真是白吃了几十年饭,不如去撞死。我老婆开始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后来就用一种豁出去的口气反唇相讥了,她说我才是一个白痴,被人欺侮,又不敢还手的窝囊废,她用不着管我的眼神,我的眼神屁用都不顶!我才应该去撞死。“那三个人,是你招到家里来的吧?”我忽然换了一种假惺惺的口气。老婆先是一愣,然后嚎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骂我。接下去她就生病了,一连三天不起床,披头散发,饭也不做,搞得屋里像个狗窝。
第四天,我老婆还没下床,邻居二就闯进来了,他彬彬有礼地朝我点了一下头,说他是来探望我老婆的,听人说她病得厉害,他实在放心不下。不等我回答,他就走进了卧房。听见他们两人在里面高兴地打招呼,相互问候,然后声音就低了下去,最后化为窃窃私语。我烦躁地坐在前面屋里读一本书。读了老半天,一个字也没读进去。我扔下书,想出去走一走。一出门,就看见邻居一和时髦的同行守在门外,他们也彬彬有礼地朝我点头,微笑着说:“晴空万里,情绪乐观。”大约半小时之后,我从外面回来,守在门外的两个人不见了。进了屋,看见老婆披衣坐在床上,红光满面的,显然病已经好了。邻居二正凑在她面前对她讲一个胡编的故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柔软的脖子。像一道闪电掠过昏乱的脑际,过去几个星期发生的事一幕一幕地出现了,我的腿子哆嗦起来。他并不因为我的到来而中止他的故事,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等了又等,最后,他终于讲完了。我走上前去命令他离开,因为我们很忙,没时间听一个外人在屋里瞎扯。“外人?”他冷笑一声,“不久前,我还是你的最好的朋友呢!我告诉你,我们俩,究竟谁在此地是外人,现在还很难说呢!”我老婆立刻讨好地接口说:“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个人就是过于清高。”邻居二一离开,我就走上去给了老婆一记耳光,说实话,这是二十多年里面头一次,连我自己也吃惊了。我等她大发作。可是这一回,她闷声不响,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事情,脸上带着笑容。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根本没有觉察到我打了她,她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浓烈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我在心中痛骂自己,也痛骂邻居二,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引蛇入屋,弄出这一系列鬼事情来的。我这样一个敏感的人,一直处在阴谋的算计中,竟会毫无感觉,真是可笑之至。“你的病好了?”我用力摇着她的肩,沉着脸问。她一怔,回到了现实,脸上显出明显的厌恶,说:“本来我就没有病,都是被你气的,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