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鞋子都要费好大,好大的劲,然后,一路扶着桌子,扶着一切所能扶的东西往外走去。
好不容易,她终于走到门口,停了好一会儿,看着溅着血的门帘,好久,好久,才鼓起勇气去掀开。
然而,还没等她掀开,一只血手已经从下面伸了进来,她吓得赶紧靠在一边的门墙上,小腹,还在痛。
“挽挽……”
是萧璟棠的声音,有气无力,似是垂死挣扎。
她赶紧伸手去掀开门帘,眼前的画面让她呆住,仿佛看到了一辈子的恶梦。
血,到处都是血。
到处都是尸首,老人,小孩,都不放过。
她还记得这些人,昨日还在院子里其乐融融的,还那么好心地劝她想开些,还给她送鲜鱼汤喝,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竟都已经……
“挽挽,缉异司的人来过了。”萧璟棠说。
她僵硬地低头看去,就见他的脸上都是血渍,双腿也满是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就趴在地上,趴在门口,从地上的血迹来看,好像一直在这里用性命阻止敌人进屋,所以,他的双腿……是被踩踏的吗?
然后,她在另一边看到了皎月!
皎月就倒在那堆渔网上,一动不动,风吹起她的发,好凄凉。
“皎月!”她按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用尽所有力气迈出门槛,踉跄地扑过去,抬手,颤抖地不敢碰她,“皎月,皎月……”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皎月都没反应,她惊慌地摇她,“皎月,你应应我……应应我啊,皎月……”
最后,悲痛欲绝地趴在她身上,“皎月,你应应我可好?连你也丢下我了吗?我不准,我不准啊!”
风,一阵阵地吹来,吹来一阵阵的血腥味,她怎么也喊不醒皎月,怎么也喊不醒。
皎月是被人直接锁喉而死的,就连她的手指甲里都是敌人的衣物碎屑,似乎直到断气了都还想着保护她。
“皎月,你这么忠心做什么!你心里留有一点点仇恨多好,也许,那一丝丝仇恨会让你不那么拼命的。”
这一刻,她真的希望皎月恨的,如果仇恨能让她没那么忠心的话,她真的宁愿她恨。
“挽挽,对不起……”在那边的萧璟棠痛苦地捶地,恨自己无能。
“不,不是你对不起,是我,是我对不起皎月,是我对不起这里死的所有人。”风挽裳看着死了一地的渔民,看着死了都不瞑目的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