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看着淡定,心里却跟打鼓似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便见容灼顺手将布巾围在腰间,而后慢慢走到了于景渡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的伤疤上轻轻摸了摸。
于景渡这才反映过来,容灼想摸的是伤疤。
他心中一边有点失望,一边又松了口气。
失望是因为容灼摸的不是他想的地方,松了口气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他现在就像一个矛盾体,既渴望容灼的亲近,又有点近乡情怯。
“这些伤都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容灼问他。
“嗯。”于景渡被他摸得有些痒,想伸手拦住他的手,又不舍得。
容灼表情却很认真,“你真厉害。”
他通过于景渡身上那些伤疤,就能大致想象出那里曾经皮开肉绽的模样。
若是换了他,这任何一处小伤都能让他害怕不已。
但于景渡却在过去的几年中,反反复复经历着这些,几乎将受伤当成了家常便饭。
想到自己曾经还误以为对方身上这些伤是在寻欢楼落下的,容灼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但同时他心里对于景渡也多了几分与从前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在宴王的凶名和青石的清冷之外,他又认识到了于景渡的另外一面,强大而坚定。
“行了!”于景渡也拿了块布巾挡在身前,表情有些不大自在。
容灼并未察觉异样,走到旁边拿过自己的衣服打算穿上。
“差点忘了。”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广口的瓷罐,“刚才大堂的伙计朝我推荐的,说这个有润肤之功效。”他说着将瓷罐的盖子打开,凑到鼻间闻了闻,“还挺香。”
容灼说着伸手用指尖沾了一点瓷罐里的香膏,伸手凑到了于景渡面前。
于景渡很捧场地凑近嗅了嗅,面上没什么表示。
“豫州这边的天气比京城干燥,这东西正好能派上用场。”容灼说着便拿手沾了香膏往身上涂。
于景渡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转开了视线。
容灼却不知他的心思,还好心地将瓷罐递到他面前,“你也试试。”
“不必。”于景渡取过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容灼穿好。
待他回过身来时,见容灼身上已经涂得差不多了,只剩后背因为摸不到,所以遇到了些阻碍。
“能不能帮我一下?”容灼扭头看他。
于景渡迟疑了一瞬,上前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