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接过,低声说了句,“见笑了,严先生。”
“没什么见不见笑的,陈珊。”严塘淡淡地说。
陈珊对着自己有些红闷的脸上扇扇风,想把脸上眼泪滚过带来的炙热扇退点。
“我始终……没办法忘记我妈妈死的时候的样子,”陈珊说,她的眼睛通红,其中隐约还有触目惊心的血丝。
“她一个人,睡在那么窄的衣柜里……她割腕了,她的血流了这么地多……漫出了衣柜,流在了房间里的底部上……全是红色,全是红色。”
“我喊她,她也不理我。”
她说,“我跑去去她的书桌找手机打120,却在桌上看见她给我留的信——”
“她说,‘珊珊,妈妈累了,妈妈要走了。你要好好地活着,妈妈永远爱你。’”
陈珊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不再是刚刚那样星星点点地落下。
她的泪瞬间从她的眼眶里堤决而出。
还好她今天没画眼线眼影,否则她留下的就是黑色的泪泪。
时隔这么多年,陈珊回忆起当时,红色的衣柜,红色的地砖,红色的母亲,还是如此历历在目,就仿佛是发生在上一秒。
巨大的悲痛,和其它种种理不清的情感杂糅,还是会朝她迎面扑来。
压得她不能呼吸。
严塘看着面前的陈珊,他没急着说话,也没急着安慰她。
他坐着自己的靠椅上,静静地等陈珊自己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是陈珊的过去,严塘也帮不了她什么。
过去是一个泥潭,除非是自己,否则别人再多的帮助,也不过是妄论。
陈珊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会抱着自己妈妈哭泣的小女孩了。
她深吸几口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暂且把眼泪压了下去。
“珊珊,”严塘把抽纸递去,“我身为一个外人,没什么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的。”
他端起菊花茶,浅浅地抿了一口。
“一直以来,我也知道你心里对你母亲的死,是过意不去的。”他说,“你总是觉得你也有责任,如果你以前对自己的母亲不这么冷漠、不这么刻薄,那也许你的母亲就不会自杀。”
陈珊注视着严塘,不语。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严塘说,“作为你的朋友,也作为一个旁观人,我想告诉你的是,也许你母亲的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这句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