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全忘了吧。”
高慧一语不发,只是慢慢抽出手,静坐在榻上,宛如木雕一般。
高鹄不忍再看下去,长叹一声后离去,
蜡烛渐渐燃尽,屋内陷入一片黑暗,高慧独自坐在黑暗的最深处,直到月落,日升。
大清早上,永安楼万水阁中就有搬着修葺器具的工匠进进出出,不断传出叮当之声。经过了一夜的修整的赵盼儿,今日已经像没事人一般,正精神头十足地对着图纸,指点着工头:“以后中间这块儿改叫千山阁,接待散客,最左边一元阁是雅间。右边的瓦子呢,以后就叫万水阁,专事杂耍娱乐。”
“盼儿姐!”池衙内兴冲冲地跑进了万水阁。因为要翻新重建,阁中陈年的积灰都被扬了起来,见赵盼儿就站在灰尘中央,池衙内心中不禁感慨,这帮手下跟着他混了这么久,怎么在如何照顾小娘子这事儿上半点长进都没有。
“哎呀,你们眼睛都瞎了吗?这么大的灰,也不给咱们盼儿姐遮着点!”池衙内摸出一把扇子,挡在赵盼儿头顶上,“刚才我去土地庙求了个签,说咱们这重新开业之后,肯定客似云来!哎呀,房样都画好了,让他们干就行,这地方这么脏,你亲自盯着,多累啊?”
赵盼儿抬手挡开扇子:“也不知道你这个东京营造行头是怎么当的,工地上的事情,自己不亲眼看着,能不出岔子吗?我既然当了永安楼的掌柜,就得对得起你花出去的钱。”
她顾不上搭理池衙内,又招呼起不远处的工匠:“袁师傅,那块板子要再往后放一点!”
“是是是,盼儿姐说得都对。你估计这工程还有几天能完得了啊?”池衙内无比听话地点着头,活像拔了牙的老虎。
赵盼儿一边看着图纸一边回身道:“最快也得十天。三娘那边还在和你那帮厨子打擂台呢,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来有的折腾。”
池衙内顺嘴道:“什么叫我那帮厨子啊?是咱们的厨子。”
赵盼儿瞪了池衙内一眼,语声冷然:“池衙内,我们是生意合伴,能不能把你那些风月场上的做派都收起来?引章还在琢磨着怎么让永安楼的雅阁更雅呢,你要是三五不时地来这么一出,只怕文人墨客们都会避之不及!”
池衙内立刻正色,朝并不存在的客人拱了拱手:“我改,我改还不成吗?各位,鄙店修整后重新开业,正所谓盈门飞酒韵,旧盏会新风,还望列位贤达玉趾亲临。是这意思吧?”
赵盼儿没想到池衙内肚子里竟然有了墨水,略有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