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觉得自己被那温和的目光看得心尖尖一颤,只觉得自己这样做感情投资实在是太对不起人了,简直太虚伪啦!
于是他只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加点心,换来少年轻笑摇头。
“皖不挑食……”他接了一句刘彘的梗,然后转移了话题,“说来惭愧,皖也算跟着从父去过不少地方,倒是不曾见过这些果子,这是中山国所产?”
终于有人问到重点了!
夏安然眼睛一亮,他指了指猕猴桃说:“此产于太行山,本为山上野果,在春日被农人们移栽了些下山,又予以水肥疏果,生果极其酸涩,但是熟透后有特殊香味,我打算将之试着在山下寻空地大面积培植。”
“它既能在山上生长,想来移下来也能成活。”
“此物生着的时候摘下来可以放很久,且会在之后慢慢转熟,此前我刚摘了些送到长安……想来你们是同它们错过了。”
以窦婴的身份,果子送入京城后皇帝肯定会赏赐给他几个,如果窦皖还在京中不可能没吃到。
窦皖闻言微微摇头,他尚未及冠,此时梳着的还是简单的束发造型,这一番动作就显得有些可爱,“皖倒是觉得,正因为我等到此处时间刚刚好,才能吃到其恰恰成熟之时的果子”
他含笑对着夏安然拱拱手“托殿下的福。”
小国王皱了皱眉脸,想到窦皖会这时候来是因为老爹给他布置家庭作业,再想到那篇还没作答的“议论文”就觉得脑壳疼。
好在有甜滋滋的水果治愈他的心灵,小国王指指红色浆果,“这本也是草丛中野果,我叫它草莓,酸甜可口,然而极不耐放。”
他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娇气得很。”
这种中国原产的野生草莓比起后世经过培育驯化的大果草莓要难伺候得多,完全不能放,摘下来碰水、碰地、碰土,反正几乎是遇到一切碰撞都会烂果,和人生果似得。
就连放置都十分难办,簸箕、竹篓都试过了,它甚至能够被自重压坏。
最后只能问高阳县订购了一批芦苇编织的篾子,一个个莓子趁着还没全熟赶紧摘下来平着摆放,如此才算能够从靠近山区的西北部运到中部的卢奴县。
若非在发现这种浆果时候它们已经在挂果期不好移动,夏安然绝对要把它们连根拔起先一步种到城里。
不过好在这种野草莓和现代草莓繁殖方法类似,在坐果期间已经长出了匍匐茎,于是夏安然让人配好营养土放在小钵里接住了他的匍匐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