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聪慧很有些关系。
其本人记忆力极佳,熟读律法的同时还非常会捕字捉句和看领导脸色,所以当时他的政敌评价他是“诈忠”,指的就是此人行事作为的基准其实就是领导的喜好。领导讨厌这个人,那便抠着律法把人送进去,领导喜欢这个人,那也能抠着律法把人放出来。
也就是说,律法在他的手上不是神圣的天平,而是一个工具,是达到他目的的工具,也是他讨好领导的工具。
而现在,作为被讨好的人,夏安然看着这份罪书只觉得全身舒坦。
方才灌夫所说赔偿百金,那完全是一副用钱砸的状态。虽然认罪,但极为高高在上,大有爷能用钱摆平的都不是事的姿态,让仇富的小国王特别不愉快。而根据张汤所书写的这份罪书……
夏安然面色不改,将这份罪书递到了灌夫面前。灌夫本来并不在意此事,他状似恭敬,实则觉得这只是走一个过场,准备落印后就掏钱,然而,等他看到上头的数字后顿时整个人就被震了一下。
张汤洋洋洒洒列举了他的罪状和其仆的罪状,最后总结出的数字竟然高达四万贯铜钱。
其中,最大的罪状是——其仆对小国王说了一句“乃公”。
乃公就是一句口头禅,咳咳,大概意思就和你爷爷我或者老子我没差别,但是问题是,如果将之口语化,哦哟,对着中山王殿下自称是其公……你想干什么?
汉朝早期法律宽松,但是再宽松也不能容忍这个。
对于一国国王口出恶言,并且话语中涉及当今陛下以及先帝,此之为大不敬罪。
大不敬罪已经能够被列为刑法范围的重要罪名的前几条了。灌夫看着这上头的这三个字,膝盖一软当场跪下。
他想要辩解方才仆从并不是对中山王说的,但转念一想立刻意识到如果他如此辩解,那无疑就是证实了自己方才一直在旁听。本来他还能说一句无知,但是如果知而不止,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姿态是纵容。
纵容仆下侮辱中山王,这罪可就更大了。
其实,这四万贯主要还是仆从赎罪的数字,灌夫大可不为其部下赎罪,任由其被罚。但是灌夫一咬牙,“殿下,我现下没有那么多钱,请殿下允许我派人回乡拿钱。”
这便是要认罚了,这一举动令在场诸人均是侧目。
按照如今的兑换方式,一万钱约莫等于一金,所以四万贯差不多等于四千金。当然,考虑到这算法还是若干年前文帝朝的,现在应该没那么高,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