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叶照到达洛阳。
她看着城门口两个醒目古朴的大字,前尘往事如云起。
四月十七,是小叶子的生辰。
这辈子,诸人都重新来过,唯有她的孩子,永远留在隔世,再不能归来。
叶照压下如麻情绪,且顾眼前人。
前世里,她是在昌平二十九年入的秦王府。彼时萧晏已经二十又二,到了适龄婚嫁的年纪,然即便存着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王府后院却仍旧空无一人。
三年的欢好中,偶尔也提到过如何久不娶纳新人。
萧晏道,“未遇见能做本王妻子的人。”
他捏捏叶照面颊,目光落在她小腹上,“要不你努力些,本王迎你做王妃。”
相比这话,叶照想,还是襄宁郡主的话更能让人信服些。
她承宠三月后的一日,随萧晏往承恩伯府赴宴,偶遇同来参宴的霍青容。
彼时霍家姑娘自对她恶意满怀,偏殿更衣撞见,只扬眉冷嗤,“殿下悲悯仁德,这般年岁不娶妻、不纳妾、是因身子之故不愿伤害无辜,更不想耽误我。否则,洛阳多少高门贵女,哪轮的到你这么个边地小吏之女。
“是故,说到底,你无权无势,不过是他拿来安慰贤妃娘娘冲喜的一剂药罢了。”
“论亲疏二字,你如何敌得过我们青梅竹马十数年的情分!”
萧晏身子确实不好,胎中带毒、顽疾在身。
太医署是对陛下兜了底的,七皇子活不过十岁。实乃陛下恩宠,硬逼着国手医官用尽珍草奇药,将这个儿子的命吊到那般年纪。
当是天不绝萧晏,原也有方子可医。
昌平三十年,漠河之畔的药师谷终于对萧晏的病有了眉目。需西域雪山的一株优昙花为引,方能解毒,复常人年寿。
天家皇室,便是星月皆可得,一株花自不在话下。
然花开有期,非人为便可摘。
优昙十年一开花。上回开花是在昌平二十三年,下一轮便是昌平三十三年。
除了等,别无他法。
昌平二十三年。
叶照自得记忆以来,便牢牢记住了这个日子。
四年前,便是昌平二十三年。叶照奉命刺杀陆玉章。后受伤撤回,曾消失了近一个月。
借前世先机,她自知晓彼时正值优昙花开。
出发前,她便已思虑如何趁难得出百里沙漠的机会,去摘那朵花,摘了又该如何送至萧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