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吧。”如果之前我还有所疑惑,那么这一刻我确定,年叔肯定察觉了我的心事重重,他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我还喊上了秦大义,咱们可以去乡下睡一晚,明天再过来。”
“好。挺好的。”我求之不得。
这会秦大义从三楼的睡房走出来,手提一个小行李包。我忙起身去房间整理日用品,公司门突然推开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仅仅是一秒。谢天谢地,门外站着的不是傅林森,是刘凯希。
凡事都爱凑热闹的刘凯希在得知我们要去乡下时来了兴致,尽管我极力解释这不是去农家乐度假,他依然坚持。
无奈,年叔又带上了他。
车子开出市区后又走了半小时的旧马路,这才转入了颠簸狭窄的乡村小路,没有路灯,远光灯里的两束光线冷硬地打在泥泞路上,不时掠过反光的幽蓝色水泊。原本小睡过去的我在连续不断的震动声中醒来了,立刻听到刘凯希打战的抱怨声,“Fuck!这车空调也太不给力了。”
“谁让你穿这么点,乡下可是比城里还要低上好几度。”年叔笑道,话里透着一股没由来的自豪感。
副驾驶的秦大义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跟我老家真像呀。”
“乌七抹黑一片你也看得清?”刘凯希吐槽。
秦大义笑笑,懒得争辩,目光却没有移开。其实还是能看见的,月光下能隐约望见山脉幽冷的轮廓,像生心电监试仪里的跳动的曲线。山脚下是的成片的稻田,安详地熟睡于黑暗之中,笼罩着一层冬天才有的洁净的严寒。
有那么一小会,我想家了。
小时候家在镇上,爸妈偶尔会开车去乡下郊游,那时候有私家车的人可不多,我们家可没少让邻里羡慕。爸把车停在乡间小路上,从后车厢背出画架,再投入地画上一下午的山水画,我则跑到已经收割完稻子的田野里抓青蛙追蝴蝶,妈妈通常什么都不做,只负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站在爸身后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直到夕阳把她的温柔的白色长裙染成金色。那时候有蓝天、白云、微风和青草香,我从没跟人说起过这些,但后来每当看到“美好”“快乐”“童年”之类的字眼,我总是最先想到这些时光悠长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