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的妖怪总也学不乖。
“嗯。”肖吟点头笑,眼里盛满了一汪温柔的月亮,“我平时怎么喊你?响响吗?”
刚才还胆大包天扯着谎的商响愣住了。
过了这么多年,认识这么多人。会叫他响响的,只有老鼠娘。
摇摇头否认:“没有,你没这么喊过我。”
“那我叫你什么呢?”肖吟对称呼似乎有种超乎意料的执着。
搜肠刮肚的想,却实在想不出。
因为肖吟从没有认真喊过自己。
“响响。”又叫了一声,鼻间萦绕着温热的吐息,两个字念得真切又清晰。
叫人心颤。
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商响瘪嘴忍住泪,横眉冷眼,改不掉口是心非的毛病。
明明……明明就欢喜得要命。
肖吟低头凝视他:“这么委屈?生气了吗?”
当然生气,那一桩桩一件件,换了旁人早就琵琶别抱另觅新欢了,也就是小爷这么……这么……
一口白牙磨得咯咯响,商响忽然死命咬住肖吟胸口。
他是真的发了狠,鲜血很快透过雪白单薄的中衣。尝在口中,腥膻粘腻,却又痛快过瘾。
肖吟没有出声,伸手轻轻拍着商响的背。
似安抚,又要宽恕。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但叫商响恨成这样,那就是罪大恶极。
那时,灵魂在混沌里沉沉浮浮,眼前脚下皆是虚无,本以为会死,可有双眼睛总也抹不去,黑而圆润,像上了层釉色的桂圆核。一梦醒来,前尘尽去,仿佛在轮回中走了一遭,将滚滚红尘中的七情六欲全都淘换了个干净,脑子里只剩下那双要拼命的眼睛。
在那双眼里,仿佛世间千载以来只有他,天地辽阔间也只剩下他。
那是商响的眼,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