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戏服堆积成山,餐桌摆着残羹冷炙,半颗番茄,一盒水果黄瓜,喝剩下的脱脂牛奶,厚厚一摞的剧本。
台词勾勾画画,倒是很用功。
他翻开角落的食品袋,里面是速溶咖啡和全麦吐司,他皱眉,“你只吃这些?”
“我减肥,红星剧院比我原先剧院要求严格,多一两肉都挨批评。”沈汐收拾好沙发,掸了掸垫子,“你可以坐了。”
“辛苦了。”席迟徽调侃般笑了一声,“明天上班?”
“明天是我的第一场戏。”
“你一直没登台吗。”
沈汐表现得像个职场老狐狸,“我先适应环境呀,摸一摸同事的底细,哪个不能得罪,哪个随便得罪。。。”
男人眼底的笑藏不住了,“什么话。”
“我没惹事——”她解释,“可是我不惹人,人惹我。”
“谁惹你了?”
沈汐深呼吸,没告诉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普通关系,即使告诉了,他没理由为自己出头,“没谁。”
席迟徽解了西服扣,胸襟半敞,他衣服没有烟味,也没有洗衣液的味道,只有似有若无的叫不上牌子的男香,和混合在香水中的汗味。
“你出汗了?”她觉得席迟徽是一个很奇特的男人,一个处处不合常理的男人,“天这么冷,你热吗?”
他答非所问,“给我一杯凉水。”
沈汐给他一瓶矿泉水,席迟徽一口气喝完,喝得猛了,零星的水痕沿着唇角流下,淌过滚动的喉结,挂在上面一颤一颤的。
男人又解开衬衫扣,露出锁骨,“还是有点热。”
从车上到酒店,他燥热了一路了。
皮椅,车扶手,连同车厢的空气,萦萦绕绕着一股少女的馨香。
躲不掉,散不灭。
这辆宾利是他春节刚提的,从没载过女人,席迟徽对气味相当敏感,也挑剔,不喜欢女人的体味太浓香。
她这股香气,是淡淡的清甜。
沈汐出去关空调,一个有棱有角的硬物硌得席迟徽尾椎疼,他扭头,拿开抱枕,充电器夹在沙发的缝隙里,还绑着两根胸衣的透明肩带。
她应该是忘了。
席迟徽感觉真有趣,他这辈子遇到的姑娘,无一不是光鲜亮丽,精致到丝袜不沾一粒灰,美是美,像个假人儿,相处三五天就累得慌。
像沈汐一样真实舒服的,是少之又少。
席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