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俞适野说,“我有兴趣的,就是一点一点把东西描下来。”
这话说得奇怪,温别玉侧头瞧了俞适野一眼,瞧见对方含着笑的样子。
那层笑是道薄薄的膜,膜下有着俞适野深邃的眼。
俞适野对温别玉说:“我在国外的时候,描过一张照片……”
狭小的室内,只放得下一张床铺,桌子是架在床上使用的。但床边好歹有条过道,过道后是一面逼仄的窗。
画板挡住了三分之二的窗,剩下的一点光,跟镶边条似的镶在画板的周围。
春夏秋冬,四季自窗外滑过,轮替一如照相馆里单调的背景布幕,那布幕也是黯淡的,陈旧的,仅剩的丁点亮色,全集中在了那块画板上。
他很忙,不是经常画。
但每一天回到出租屋里,都会先摸一摸这块画板,看一看画上的人。
看见的第一眼,心会平静下来,劳累和疲惫会像消融在热水里一样自他身上消融干净;可看见的第二眼,情绪就开始沸腾,如同温暖的流水一下变成了滚烫的岩浆,在他身体里头恣意地冲撞破坏,催促着他撕开单薄的影像,回到温别玉身旁,重新拥抱住真实的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额外痛苦,并于此酝酿出对自己和自己坚持的怀疑。
但最后,他还是会拿起笔,在这张纸上描着点。
每一点点在纸上的墨点,也是每一点点在心上的血点。
“那张照片真的很难描,我描了很久,毁了很多张纸,后来……”
“后来怎么了?”温别玉忍不住问。
俞适野的眼尾扬起来,挑起一抹笑,遮了其余的:“后来就熟能生巧,得到了这个奇怪的技能;再后来,发现还是真人来得好。”
我将爱放在纸上,又将纸藏入抽屉。
许多年后忐忑的将抽屉打开,以为自己将看见一幅蛀满虫眼的画,可分秒不赊的时间并未降临在它身上,并未磨灭它姣好的容颜,仁慈的上帝垂怜它,许它以特权。
它鲜妍美丽,一如最初。
俞适野出神了一会,突然对温别玉说:“别玉,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件事。这件事就像描点画画那样,很笨,很傻,吃力不讨好,我有些想做,但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做。”
他将自己和赵天远说过的分散性潜入小区式老年公寓同温别玉说了。
他说的时候,声音很稳,客观的评价着这件事的优缺点,其实没有什么优点,全是缺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