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沾枕便睡,翻来覆去浮想联翩了许久,方才合眼睡去。
翌日晨起,对镜里妆,隐隐多出黑眼圈。
“姑娘睡这般多,如何这样了。”琳琅赶紧给她多扑了层胭脂遮挡。
萧无忧看着镜中人,“昨晚睡得浅了。”
正闲聊间,那头侍卫来禀,道是裴中丞求见长公主。
算是好事连连。
今个初九,裴湛是来此上职的。
长丰堂正厅中,萧无忧坐在正座上,抿了口茶。
茶盏挡去她半张略施粉黛的芙蓉面,一双秋水剪瞳扫过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轻轻垂下,眼波婉转间跌入碧色茶汤中。
她回味着裴湛的话。
以后逢三、六、九来此当值,护卫公主府。
“赐座,勘茶。”萧无忧又饮了口茶,压平嘴角,平和道,“孤这处人手用得好好的,怎劳大人如此大材小用?”
“多谢殿下。”裴湛坐下身来,“六月初十乃骊山夏苗,南衙军抽了三个护卫营前往,京畿的守卫便有所疏漏,所以兴道坊这片的安全便由臣暂管。陛下隆恩,交代臣尤其看顾好公主府,以此为重中之重。”
萧无忧挑了挑眉,“所以兄长索性便将你这办公的地都安置在小七这了?”
“殿下海涵。”裴湛笑了笑,“臣在外堂,不会扰殿下的。”
裴湛余光瞥过对方一脸无谓神色,若说日常细节有所不同,他其实未必能发觉什么。毕竟先前的三年,他和卢七并无日常可言。
若说性情,先有其亡母丧仪那一遭,再有惩罚郑四一回,接着是敲山震虎自伤以自救,但皆有她的不得已。
一介弱女子保命的手段而已,不害人不伤人,他又何必宣之于口。
譬如眼下,撑出的这幅高位者姿态,若不是自己早些年认识她,他几乎要认作另一个人了。
如此环境里,确实该威仪持重些。往昔的婉约谦默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