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青感慨:“自然还是在家里好。”
他服药稍坐半晌,身子缓过几分。
瞥见天色微亮,就让兰香替他准备洗漱用具,换身官袍准备上早朝去了。
兰香下去张罗,备妥一切, 马车已侯在门外等着。
唐青随意吃了点清淡的早膳,又喝了杯参茶。
整个邺都罩在阴晦寒冷之下, 不久后可能会下雪。
他低着头,半张脸埋进毛茸茸的围脖,又笼好斗篷,做足心理建设才走出温暖的堂屋。
唐青骨子里到底是个南方人,这些年尽管都在北境辗转,遇上冬季,总会有一阵时间陆续生病。
到了皇宫,金銮大殿已聚齐文武百官,唐青刚出现,尚书台的几位同僚立刻向他投来真挚关怀的目光。
唐青面含浅笑,一一与之回应。
这一年他常居边境,与同僚们不曾见过几面,此时面对他们真切的心意,心下不禁动容。
简短寒暄一二句,帝王入殿,朝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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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隽从幽州回都,因西北战事延误了百官述职的时候,今日俱有本上奏。
天子出京,意为不吉,何况帝王亲征,若非有丞相周廷压着,底下早就乱成一锅粥。
明面上不敢斥责皇帝的文派官员,此刻在金銮殿前热泪纵横,倾诉其忧切心意,末了,行叩拜大礼,恳求天子以后切勿恣意行事。
唐青不着痕迹往金銮宝座上的人影轻暼,萧隽连眉峰都不动一下,显然是让这群官员敞开了说。
有人哀哭怨责,自然也有人称颂。
另一派武将出列代表,对天子收复突桀歌功颂德,盛赞君王雷霆威仪,还扬言最好把其他外族一并收了。
说到兴致之处,言辞愤激昂,还立刻顺道自荐了一番,恳愿请命出征,委实不想放过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劝皇帝三思而后行的,与请愿征战的两派当即争得不可开交,口水唾沫乱飞。
武的说文的只会动动嘴皮子跟笔杆子,要建立实业,还得靠他们打下江山。
文的说武的粗莽,自古以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若无下发的新政推广施行,何以平定民心,何以发扬君德国威。
大殿之下吵归吵,只要没动起手,萧隽就如一尊岿然不动的大佛,神色平淡。
许久,等旁的官员争得口干舌燥,唐青缓步出列,声如清玉:“启奏陛下,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