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走进门时,脚一跛一跛的,朱依依瞧着不太对劲。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疑问,他装作不在意地回答道:“那天地上有块玻璃扎进去了,没及时处理好,落下了病根。”
朱依依心里一颤,倒热水的手偏了下,差点烫到自己。
“哦。”
“春节这段时间,我去了寺庙里诵经,这一趟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也放下了很多事情,我才知道我以前的行为有多可憎。”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向你道歉的,”薛裴的语气很诚恳,似是在真心忏悔,“前几天,我约了阿理出来,已经和他当面道过歉了,不过他没接受,我能理解,我那天确实太过分了。”
朱依依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在撒谎。
“其实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我只希望能和你像家人一样相处,我现在已经有了正在相处的对象,不会再对你造成任何困扰,也不会再有越界的行为。”
薛裴的话,让朱依依稍稍放下心来。
她和薛裴本就不该走到这一步,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能和他友好相处。
聊了一阵,朱依依进厨房给他拿家里寄过来的年货,走出客厅时,却见薛裴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紧皱着,大滴大滴的汗沿着脸颊往下掉,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怎么了?”
“不好意思,腿上的伤口好像发炎了,我要先回家换药。”薛裴唇色苍白,说话只剩气声,苦笑着说道,“看来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
“让我看看。”
朱依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裤腿,果然右侧小腿包扎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水,将整片绷带都浸湿了。
即便隔着绷带仍能看见里面腐烂的肉,过于触目惊心,朱依依的手像触电一样倏尔缩了回去。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薛裴低着头,闷声说道:“这是我应得的。”
这个夜晚充满了谎言的味道,走到楼下的薛裴,在黑暗中点了一根烟。
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不知哪里才是他的归途。
司机打开了车门:“薛先生,现在回去吗?”
“嗯。”
一路寂静,只剩风声。
回到家,薛裴捋起裤腿,刚才渗出血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他缓缓解开绷带,消毒过的刀片刮进肉里,从表皮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