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
两周以后,程凤台下床走动,他的这条腿算是正式的瘸了,走起路来一脚高一脚低,很滑稽。躺久了人就有点木,脑子感觉不大灵活,话也说不利索,只记得曹贵修不是个人养的,细想前后,头就疼,总之,一切有待慢慢恢复。亲友们轮番探望过,开头不敢刺激他,次数多一点,范涟就当面叫他瘸子了,说:“过去金瘸子金瘸子的笑话人,现在自己瘸了,有什么感想?报应吧!”
程凤台抄起拐棍要打断范涟的腿:“你也体验体验!”
盛子晴怪范涟不会说话,站在背后直捶他:“能保住腿就很好了!方医生说以后会恢复的!”
范涟之外,薛千山也来。薛千山来的时候,程凤台正躺靠在床上教凤乙说话,因为不是很重视薛千山这个人,没有正装接待他。薛千山也不介意,坐下看着这一幕,心想:娇滴滴有气无力的抱了个孩子,倒像坐月子一样。对程凤台的态度就有几分戏谑,一手搭在他伤腿上轻轻拍了拍,正要讲讲他昏迷以后的精彩故事,二奶奶推说程凤台身体不好,后脚跟过来陪客,薛千山还能说什么,略坐坐,留下礼物就走了。程家上下当然严令禁止谈论商细蕊,范涟等亲属唯恐得罪二奶奶,一同只字不提。商细蕊在程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程凤台到现在一点儿也不知道,只有三少爷起了些变化,他不能在餐桌上见到花生黄豆之类的食物,见到了就要藏下几粒,趁人不备朝人掷过去,改也改不了。
程凤台养病不出门,商细蕊在那养嗓子忙新戏,也不出门。两个人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过了段日子。程凤台在一天无人的午后,打发了丫鬟们,关紧房门,给商细蕊打电话,他说:“田先生在不在,我是程凤台。”
电话那头好一阵没声音,许久飘过一声:“二爷?”
程凤台皱眉:“你嗓子怎么了?”
商细蕊说:“吃咸了。”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程凤台疑心是线路断了,喊一声:“商老板?”
电话那头回道:“嗳!二爷!”
程凤台眉头舒展开,觉得他声音比方才好了些,背靠门框说道:“你听说了吧?上次走货,好悬没要了小命,活过来了腿还不利索,多动一动就头晕。家里现在看得紧,过两天好透了来看你。”
这口吻,像两个偷偷摸摸背着家长谈恋爱的中学生。
商细蕊说:“好呀!等你好了,正赶上我新戏。”
程凤台说:“就知道唱戏,也不问问你二爷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