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俨肃然道:“一旦情况有变,我立刻使人传话,不必担心。”
管家亦道:“戴相、张相二人正候在前厅,不断催促……”
单超无奈,只得俯身用温暖干燥的手抚摸青龙的鳞片,起身匆匆去了前厅。戴至德、张文瓘两人正等在那里,一见到他立刻大步迎上前,两张久经宦海的老脸上竟然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单超一瞥他们身后,桌案上空空如也,两人竟是连茶都没令下人上。
“劳驾两位相公久等,是在下的过错。只是今日家眷突发急病,实在走不开……”
单超的先声夺人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戴至德一句话就把他镇住了:“宫中使人传话,圣上意欲禅位——”
单超结结实实一怔。
“……于韦玄贞。”张文瓘缓缓接上下半句,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两日前,小皇帝因为安东战场之事大闹了一场,先责单超,又怪戴至德,把一众辅政宰相全数落了个遍,紧接着便重赏韦玄贞,誓要跟朝臣闹对立到底。
但小皇帝在朝堂上的根基实在是太薄弱了,薄弱到他都已经表现出了如此之大的决心,却没人愿意跟风迎合上意的程度。太和殿早朝上甚至出现了文武重臣纷纷出言反对皇帝,又将韦玄贞霸占寺田等事拿出来弹劾的情况。
孤立无援的小皇帝没有向群臣屈服,他采取了他父亲当年立武氏为后的强硬手段——跟所有的反对者怼到底。
于是,小皇帝决定封韦玄贞为侍中,中书省宰相第二位。
“疯了?”单超皱眉道:“韦玄贞何德何能,越级提拔为侍中?置戴、张、来相于何地?”
方才在前厅厮见之后,戴至德立刻紧逼着单超入宫面圣。单超惦记着后院里的小青龙,差点跟两位胡子花白了的老宰相翻脸,无奈明崇俨使人来报,说谢云已变回了人身,且情况趋于稳定,他才勉强松口入宫一趟。
三人共乘一架马车,张文瓘长叹道:“正是!因此老朽据理力争,试图说服陛下回心转意,然而争辩中言辞有些激烈,激得陛下极为光火,立刻要传召将军的尚方宝剑……”
单超心中正想着家里的谢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尚方宝剑?干什么?”
张文瓘老泪滚滚而下:“想是要杀了老臣罢!”
“……”单超只觉荒谬,简直说不出话来。
“不止如此。”戴至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陛下要提拔韦玄贞为侍中的消息传了出去,反对的奏章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