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捆住他的寸寸经络在期间横冲直撞寻找突破口,从中意欲将萧淼清的筋肉撕扯开一般,将他通身的皮肉化作薪柴烧尽。
前院往后院的几十步路,萧淼清近乎用去了全身的气力。张仪洲所居的定南院,后半边四壁合围,瓦沿围拢,较前院的阔然显得仄窄些,抬目最先望见的便是正当中一方池水正如雾似烟地往上晕着白气,如冰窟寒潭,而池水清透间又偶泛出浅红,好似有血水晕开,荡了又收。
这池水引自云瑞宗后连绵叠嶂的群山之顶,有镇定心神之用,心愈定,水愈清。
平素萧淼清最是要绕着这池水走,不妨堕入少不得吃苦头,此时却顾不了这许多,只要是水能浇熄他身上的火就好了。
见到池水,萧淼清又多了几分前行的意志,他双腿绵绵,如同被抽了骨头,成了无法自控的蛇尾勉强支撑。浑身的少年英气也折了,连腰带都被自己仓促失神间扯松,不觉衣襟微敞,露出其间紧束的雪白颈项与两寸锁骨。连同视线也迷蒙起来,好似在池水正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却又无法聚焦定睛。
仓乱间,萧淼清一步踏空便失衡坠进水中,突如其来的外物堕入,使原本平整无波的池面登时炸出一阵涟漪,惊珠飞溅,水波四逃。
寒气卷着萧淼清的足尖自下而上层层传递到他的指尖,脑海,自气海而出的热灼终于消退些许,给了萧淼清几分思索的余地。
也叫他看清楚池水正中站着的人,是张仪洲正阖目静心。
张仪洲双目紧闭,在池水最深处,裸露的肩部被波澜的水面殃及,白玉般的肤色与稀释过的血红色池水碰撞。他的发一贯整齐束好,此时却有几缕从后颈处贴肤缠连至肩骨的发丝打破肃整。
真姿容上佳者,即便闭着眼睛也叫人看得心惊。张仪洲便是这样的人,便是萧淼清清楚喜欢他要吃苦头的人,当下也又有一瞬恍惚,遑论别人。
这池水似乎被萧淼清影响,水波跌宕不休,本不深的池水如海浪般扑卷过来。萧淼清本将站住,却被浪涛束住脚腕,力道猛得一扯几乎将他抛回池边。
池水好像活了,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不欢迎。
而才离开池水一瞬,萧淼清便感觉那热灼失去压制汹汹而来,像是巴不得夺了他的命。
冷热交替,呼吸闷窒,萧淼清只想得救,顾不得其他许多,只怕自己被灵池抛出去就再不得入内,当下扑腾着与浪涛对抗,扑腾着往池水当中张仪洲身旁走。
人折腾,浪打浪,偶又有咳嗽呛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