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人族未来。<P>

陛见大牧女帝的地方，是在静思殿。<P>

这里是女皇的书房，也是静坐修行之处。<P>

大牧女帝并不像齐天子那样每日坐朝，风雨不阻。她只五日过一次大朝，其余时间，通常就是在这里处理政务。<P>

对于行走在官道上的人来说，处理政务本身即是一种修行。天子也不例外。<P>

只是到了大牧女帝这样的层次，已经很难在处理国事的过程中有所进益。六大霸国天子，都已经把国势推到了极限，要想再往前一步，有跨越性的提升，唯有走到那人君的终极一步——一统天下，匡平六合！<P>

但这一步，又何其艰难？<P>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即便天时地利人和皆备，亦不能成。<P>

近有大夏天子夏襄帝名姒元者，争雄路上，败于齐天子，雄图霸业尽成空。<P>

远有景太祖姬玉夙，第一个建立起来制度完备的帝国，可谓占尽天时。雄踞现世中央之地，已得地利之极。又有雄兵千万，名臣良将，更得到最古老的道门三脉支持，堪称人和之至！<P>

不也受阻于旸国太祖姞燕秋么？<P>

虽是雄图大略，占尽优势，也不能功成。因为天下英雄，非止一人。良臣良将，非独你有。<P>

道历新启四千年，国家体制大兴四千年，出过数不清的英雄豪杰，盖世雄主。但这六合天子之位，无人成就。<P>

自中古时代人皇烈山氏之后，人族再无人皇出。<P>

每个天子都在眺望最高处，但究竟谁能成呢？<P>

当今之世，所谓霸国天子，已是皇权之极。<P>

这四千年来，未有胜于此者。<P>

面对这样的君王，谁能不匍匐？<P>

所以当姜望一身血污、手提魔颅、昂首直嵴地走进殿中，也因此尤见气概。<P>

这已是他与大牧女帝的第二次见面，若是算上代表齐国出使、全程做看客的那一次，以及观河台上争魁、未有一句对话的那一次，则是第四次见面。<P>

当然，他并没有真正见得大牧女帝的“面”。虽然洞世之真，也不能真见霸国天子。<P>

大牧女帝坐于黄金台，辽阔现世在她身后悬垂的江山图里展开，她的声音也仿佛行在无垠现世之上：“为何一身是血？”<P>

姜望道：“此乃大红！是喜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