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江湖中通晓金针秘术之人寥寥,因此除了下手的那个人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把针取出;之后思来想去,唯有两年前智圆大师您帮我疗伤时,曾用金针刺入脊椎,将经络中伤痛一举治愈……”
单超抬手按住自己靠近颈椎的后脑,缓缓道:“若大师能再施援手,单某将感激不尽,日后自有重酬。”
但果不其然,智圆大师摇了摇头,衰老的面孔在阴影中格外疲惫,说:“贫僧做不到。”
单超问:“大师是不会,还是不能?”
这次智圆大师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能。”
单超一掀衣摆,在桌案后大马金刀地坐下了,鹰隼般阴沉的双目紧盯着智圆大师浑浊的眼睛。
“有个人曾经想杀我。”
说完这句后他顿了顿,因为远处街坊外,京城守备呼喊搜索的声音正穿过夜色遥遥传来,继而向更远的朱雀大街去了。
但对面智圆大师似乎没有任何出声叫喊的念头,轻轻拨动手指转过了一颗佛珠:“所以呢?”
单超紧握七星龙渊剑柄的手松了松。
“那个人连续两次想杀我,都是认真的。但自从我失去记忆隐居慈恩寺后,他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再也没有了出手杀人的念头,甚至还费尽心机保护过我。”单超问:“大师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智圆摇头道:“这要问那个曾经想杀你的人,跟贫僧有何关系。”
单超却紧追不舍:“既然跟大师没关系,为何大师又不愿取出他刺进我脑中的针?是惧怕他,还是因为跟他是一伙的?!”
智圆大师目光落在面前那杯已经冷透,却还一口未动的茶上,半晌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信超,你还没喝茶呢……”
单超冷冷道:“不用,大师还请先回答我。”
智圆伸向茶杯的手就顿住了,片刻后终于缓缓道:“你说那人保护过你……那人是如何保护你的?”
“中元节太子驾临慈恩寺那天,大师于寺内数百僧人中,偏偏挑中了我一个才入寺两年的弟子人前露脸,向太子进献那碗事先已被下了猛毒的酸果汤。我喝过酸果汤后本应立刻毒发,但偏偏前一晚上……”
单超吸了口气,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个相似的长安月夜和翩然落下的雪白衣袂。
他闭上眼睛,说:“前一天晚上,我在慈恩寺门口遇见了‘恰巧’路过的北衙禁军统领,喝下了他亲手所斟的一碗雪莲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