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冕旒轻晃,云康不虞地甩了下袍摆,他现在还坐着皇帝的位子,再怎么不想操闲心,也得应付这家门世代忠良的老将军,云康轻扫了眼桶里的小鲛人,拢起衣袖,随太监往外大步走去。
他们一走,殿内只剩下两个活人。
雪郁动了动鱼尾。
似乎刚想起旁边还有一人,他抬起眼,朝岑归暄看过去,男人一怔,迅速移开了目光。
雪郁愣了愣,不明白岑归暄为什么这样。
方才也是,一旦和他有什么目光接触,岑归暄都会快速挪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偶尔和他对上的眼神中,还总含着几分憎怨。
对,是憎怨,是嫌恶。
这份嫌恶让他在只有雪郁的空间里待不下去,轻拢袖口,打算离开殿内,只他还未转身,他的衣摆便被人拽住,岑归暄心口一跳,瞳孔微缩地去看那只拉着他摆边的软手。
雪郁趴在桶边,手有点潮,但也更软了,就那么揪着人,他看着岑归暄,颇感好奇地问:“殿内炉火也不算旺,你怎么那么红?”
岑归暄别过眼,闪躲着目光:“……何意。”
“你看看自己就明白了,手或者脸。”
岑归暄还真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而后他理解了雪郁为什么会这么问。
男人白衣似雪,仙姿佚貌,可现在却像是被放进蒸炉里蒸了几圈似的,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红的,活像炸虾。
雪郁又问:“为什么红成这样啊?”
岑归暄本想避而不答,可被拽着无法走,又担心用强的会使木桶翻倒,他似是憋急了,板着木头脸,嗫嚅着有心不让人听清:“我在大辛,未曾见过你这般长相的。”
他这样说,又是这种反应,很明显是在说没见过雪郁这么漂亮的。
这是其一,真正让他烧起来的,是雪郁刚刚不想被碰时发出的不悦哼哼,软乎乎的很好听,不过这点说出来太失仪,岑归暄没说出口。
雪郁没料想原因是这个,眼睛微微张大,眸光润润的,像流着无尽的春色:“可你的表情不是这样说的,你的表情在说,你很讨厌我。”
岑归暄微愣,他对上雪郁的小脸,脖子上的红又翻了一度,低声道:“二者并不冲突,你……别拽着我了。”
雪郁轻扬眼尾:“可你会跑,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还要找机会怎么欺负你呢。
岑归暄道:“我不会,你要和我说话的话,我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