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传来一把女声：“这便是皇帝新看上的小丫鬟？生得……倒还算是干净。”

虞烟心口猛地一提。

她直起上身，依旧不敢抬头，“太后娘娘，皇上是体恤武安侯世子，叫奴婢在宫中学规矩，大婚后就要放奴婢出宫呢。”

她想说，皇帝没看上她啊！没看上！

“倒是个有些胆子的。”凤座上，太后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武安侯世子看上了你？”

为了能顺利出宫，虞烟：“是。”

“那，你呢？”

萧璟一待虞烟不错，尤其是从溧陵找回她以后。虞烟也明白，她既已选择回了盛京，往后也只能托荫于武安侯府，给萧璟一做妾。

她不想，可她也没有别的路。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尊贵如顾如烟，百般地不愿嫁给萧璟一，不也得被逼着嫁过去吗？她虞烟又能有什么旁的好选择？

思及此。

虞烟以额触地，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无比，“奴婢自是心悦武安侯世子，只愿……生死不离。”

她都这么说了，太后会记得放她出宫的。是吧？

虞烟只觉，她这话一出口，殿里的寂静又添了一重。

“扑”

凤座一旁，高高的铜雀烛台上，粗大的蜡烛爆了一朵灯花，一串串蜡泪滴下。灯影摇曳，照得一旁侍立之人脸色阴晴不定。

殿内气压似乎越来越低。

虞烟只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莫名想起，小半天之前，男人背影笔直地护在自己身前，说的那句，“你嘴甜一些，咱家也不是不能成为你的靠山。”

想到他，虞烟莫名弯了弯嘴角。

又赶快收好。

幸好没人瞧见。

半晌，凤座上传来一声不甚愉悦的笑声，“是个痴情的蠢货。”

这说话的风格……

不及多想，太后：“抬起头来。”

虞烟无奈，只好慢慢抬头，看向凤座。

眼睛猛地瞪大。

凤座旁侍立的，赫然就是沈无妄。此刻，虞烟在宫中最大的靠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心口被骤然一击，虞烟只觉得口中发干，按在青砖地上的双手汗津津的，甚至有些打滑，撑不住她身子。

可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沈无妄身边，端坐的太后开口：“本宫本想把你赐给本宫这大太监对食，你心里有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