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拙声音冷硬:“认。”
顾刚则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身后的儿子顾慎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也在心中无声叹息。可,既然镇北王已经做出了选择……
鸿庆帝:“抬上来吧。”
有胆小从未见过尸体的朝臣,已经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太监,抱着十寸见方的木匣,快步入内。
小太监先对着龙椅上的鸿庆帝,把匣子微微开了点盖,一股异样的臭气瞬间飘出。
顾刚则想要上前一步,挡在皇帝面前。
鸿庆帝挥了挥衣袖,“顾相,不妨事。”他只撩起眼皮,扫了一眼盒内,便示意小太监给崔拙抱过去。“这等人的残肢啊,头颅啊,朕拜在镇北王麾下的时候,日日都不少见。”似乎是回忆起了愉悦的往事,他眼中精光闪现,“崔世叔,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朕孤军突入那北疆狄族的领地,斩杀了他们头人一家,朕还选了最漂亮的一颗头做了酒壶。这些东西,朕素来不怕。”
“你……”崔拙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鸿庆帝。
他自然记得那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还不等崔拙说出什么,那小太监已经捧着匣子,到了他跟前。
不同与在鸿庆帝眼前的恭谨,那小太监一下子直接掀开了盒盖。里面,赫然就是陈士安的一颗人头!
和画上画得一模一样!
他脖子上的褐巾,已经被干涸的鲜血糊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竟是真的……
崔拙手指剧烈地颤抖,却还是硬撑着伸了出去,想为这小子,整理整理歪了的斤帕。他明明教过他,这个结不该这样打。他怎么就、怎么就……到死都记不住呢?
“镇北王,看够了吗?”
“看来是没够。”
“那便下一个。”
崔管家是用两个盒子被捧上来的。
头和手。
果然如顾相所说,老人的十根手指,都被斩了下来,指甲缝里全是血污。
他要是还活着,绝受不了自己的手那么脏……
“还看吗?”鸿庆帝声音中有着残忍的笑意,“朕也倦了,不如直接把世子抬上来认认?认完了,朕就要去筹备大婚了。”
镇北王崔拙,像一棵马上就要被雪压断的老松。
可,毕竟还没断。
他看向鸿庆帝,眼中的恨意已不加演示。他说:“看。”
就让他亲